“姐姐……”熙寶能夠明白她此刻的心情,可是南朝也是凶悍之地,手無縛雞之力的她隻身前往,恐難有善終。
“你不用勸我。”文錦側過身,抬頭看向熙寶,曾經清傲明亮的眼眸裏藏滿了冷酷與決絕,“這裏並沒有什麼可留戀的,我心意已決。”
沒有什麼可留戀的……
在這個她待了十多年的地方,她沒有什麼可留戀的……
熙寶百感交集,心中莫名騰起一陣悲憤的怒意,大聲叱問,“司馬元顯,你跟文錦姐姐說了什麼?你又到底想幹些什麼?”
司馬元顯莞爾一笑,情緒平穩淡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這是她自己做的選擇。熙寶公主,你就不要再勉強,還是安排安排你往後的計劃吧。”
“我的事也不用你操心。”熙寶目光凜冽,再看向文錦時,隻對上她清冷決絕的眼神。
也許司馬元顯說得並沒有錯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自己的使命。旁人既替代不了過程,也替代不了結果。
熙寶緩緩的點了點頭,仰首凝望長空,歎了口氣,“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此別過吧。”
話落便轉身走下涼亭。
“等一下。”司馬元顯出聲攔住,“你就這樣去見紫琦嗎?”
熙寶側目於他,眼神流出不鄙視之意,“紫琦不會害我,他不像你們玩弄衡權的人。”
“他當然不會害你。”司馬元顯也沒生氣,繼續說道,“但是他花費那麼多心力在一個女人身上,已經惹的北苻帝很不滿意,北苻帝正在滿城抓你。”
熙寶看向楓凰,楓凰走上前來點了點頭,“是的,還請主上再藏兩天,屬下去安排後麵的事。”
“哪用得著那麼麻煩,別忘了,我現在可是南朝的使者。”司馬元顯絲毫的拍了拍胸口,熱情道,“你跟我的人去長安城內的一家客棧等著,明日傍晚之前,我就讓紫琦皇子親自來接你。如此,也可以加強你的地位啊。”
“看你這麼年輕,沒想到你在這方麵還這麼有心。”總覺得有種無事獻殷勤的感覺。
司馬元顯一挑眉,“功城為下,攻心為上,多謝誇讚。”
說著向熙寶伸出了手。
“怎麼?”熙寶不明所以。
“給個信物啊,要不然他怎麼信呢?”司馬元顯一副看傻瓜的表情看她,完全有種智商蓋過眾人的優越感。
熙寶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從袖內取出了一塊乳白雕花的玉佩,“這個玉佩是紫琦送我的。”
司馬元顯剛要結果,熙寶下意識的縮了縮手,警告道,“別耍花樣。”
“放心,回頭還給你。”年輕的使者不耐煩的拿過玉佩,在眼前晃了晃,放入了自己的口袋,“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司馬元顯也不嫌累,送來文錦又拿了熙寶信物後,帶著幾名下屬就立馬向長安城出發。
熙寶一直注視著他遠去的背景,陷入沉思——文錦要去南朝了,南朝固然沒有亡國,但那裏會比這更好嗎?會是一個怎麼的環境,讓不過十幾年歲的司馬元顯變得如此老辣淩厲?
熙寶不算了解南朝,但想必應該也不是什麼逍遙自在的好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