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幕上掛著璀璨的星辰,絕美而遙遠,冷豔又孤傲。
熙寶目視著前方,眼眸卻沒有凝聚。拓跋珪的話還回蕩在她的腦海……
她的錯……真的是她的錯嗎?
在盛怒的時候並沒有覺得自己有何不妥,即便是現在也不覺得清妃死得冤枉,可是……她真的不應該給清妃一個辯解的機會嗎?
清妃的心底又翻滾著多少眼淚呢?
“今日之事,難道真的是我做錯了嗎?”熙寶放慢了腳步,緩緩踩在石板上,突然柔軟的一問,倒讓曉精有些意外。
這個堅強又固執的女子,何時向誰服過軟?如今魏王的質問倒讓她懷疑起自己了,盡管兩人相互慪氣,但說到底對方的一句話,比毒藥還致命了。
“娘娘,您錯是沒有錯,隻是陛下……”曉精斟酌了一下,才緩緩開口,用提醒的口吻說道,“陛下身子差了之後,行事不如從前果斷了。對清妃一事確實手軟了很多,隻怕真把清妃當孩子疼了。”
熙寶言語低緩,“這麼說還是我太狠毒了……”
曉精連忙解釋,“奴婢不是這個意思,處決凶手還說什麼毒不毒的。奴婢隻是覺得,陛下與皇後娘娘的性情漸漸有了些偏差,隻怕有人從中作梗,挑撥你們之間的關係。”
“若真是親密無間,又怎會輕易被挑撥?”熙寶默默歎了口氣,回憶起往昔的點滴,恍如隔世,“我們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是什麼親密無間的人。”
曉精凝望著皇後眉宇微垂的神色,知道她又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往事。有些人離開了,卻也因此永遠的留在了另一個人的心底,揮之不去無法忘懷。
“娘娘,這些年陛下對您如何,曉精看在眼底。陛下對娘娘的愛,絕不會比另一個人少,娘娘下次若再和陛下爭吵,還是不要故意再提起那人,氣陛下了。”曉精輕聲勸慰著,也像妹妹般的和姐姐說說心裏話。
熙寶陷入了沉默,走過這段長長的路,丹微宮近在眼前,燭光頓時明亮起來。而丹微宮的旁邊是修建到一半的樓閣,無聲的豎立在黑夜裏,細看還有些恐怖。
半年前拓跋珪突然來了興致,要蓋一座觀花樓,不但要精致還有大氣。因為靠著丹微宮較近,怕打擾到皇後休息,所以工程進展很慢。中途還因拓跋珪不滿,更改了兩次,如此看去,這小小一座樓,非得蓋上一年半載不可。
“清妃現在死了,後麵的事還要接著調查嗎?”曉精在沉靜後岔開了話題,輕聲探問。
熙寶冷哼,溫和陰鬱的目光瞬間冷冽起來,“這事還沒完。那些躲在清妃身後的人,不管是什麼企圖,一個也別想逃。”
她已經不再是北苻國裏柔弱膽怯的小公主,也不是退一步海闊天空的新妃子。她做了魏國十多年的皇後,染指朝政,翻手雲風變換,握有天下生死大權。與朝政黨羽爭鬥多年,早已是心堅骨硬——她,不會再息事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