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溫姐姐……”
閨房中的私密話總是能帶著笑意。
門前有一陣小小的雜亂。
溫晗的耳朵尖：“衛妍，你去外麵瞧瞧怎麼了？”
“就是啊，這個點來搶親也早了些啊。”
衛妍的口中念叨著，也狐疑走到了門前。
門前本是有幾個婢女守著，此刻婢女們圍成一圈不知在做什麼。
衛妍上前，婢女們看見了衛妍，趕忙上前請安道：“小郡主。”
衛妍隨意點了點頭。
婢女又道：“小郡主，您看這個瘋子……”
話還沒有說完，衛妍便看見了被這幾個婢女圍在中間的人，衛妍的眉心一皺，驚異開口道：“思蘭？”
思蘭的身子還窩在一團，雖說是春日時節，隻是冬日的嚴寒還沒有完全的退去，思蘭隻穿了一件薄薄的單衣，在冰涼的地上躺著瑟瑟發抖。
衛妍瞧著，趕忙將思蘭扶了起來。
思蘭的手臂抱在一起，嘴唇凍得有些紫，卻一句話都沒說。
衛妍的眉頭擰了一下，吩咐婢女們道：“你們都好好在外麵守著，若是再有人過來了，隻要不是親王的人，都來通報一下。”
幾個婢女的臉上帶了些許的詫異，卻都是頷首應了衛妍的話。
衛妍將思蘭扶進屋去。
溫晗看著也是愣了一下。
思蘭的眼眸垂著，有些害怕的樣子。
溫晗狐疑：“她怎麼來了？”
衛妍開口：“是呀，我也在想，你說從親王府到關雎堂這麼遠的路，她怎麼來了？”
溫晗把自己的娘家設在了關雎堂，隻是思蘭……
思蘭的眸子抬起，一雙眼睛水靈靈的很大，亦如溫晗初次見她的時候。
那時候這個小丫頭總是怯生生的，被程雅射了箭隻敢往肚子裏咽，被靜淑儀打了鞭子也不敢吭聲，隻是這雙眼睛永遠都是水靈靈的好看。
後來好不容易膽子大了一點，可惜很快就出了變故瘋了。
艾草也死了，當年太子府的歡笑，終究不能再重複了。
好在還有魏賢一直照顧著她。
思蘭的手掌攥在一起，卻怎麼也不說話。
溫晗看著她，又開口道：“衛妍，給她加件衣裳，我還要繼續梳妝。”
“嗯。”
衛妍應了一聲，溫晗轉身，對著銅鏡細細的描眉。
衛妍的手放在了思蘭的後背上，準備帶著她去找衣裳。
“小姐，你真漂亮。”
思蘭開口，說出來的話是磕磕巴巴的，甚至還帶了幾分怯生生的味道。
溫晗手中的眉筆卻是頓了一下，好好的眉形險些畫歪了。
嘴角彎起：“謝謝。”
順著銅鏡，溫晗也能看見思蘭的臉頰。
思蘭的嘴角緩緩勾起，終是帶了一絲笑容。
那笑容很美，和當年在太子府的時候一樣的燦爛。
衛妍愣了一下，屋內靜了許久，衛妍終是將思蘭帶下去加衣裳了。
溫晗的眉濃了。
不知為何，她竟想起了四年前的那個早晨，她困得要命，卻被咋咋呼呼的小丫頭拽起來梳妝，那一天她的妝容很精致，或許不是為了太子，但映了小丫頭最美的少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