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躺在床榻上,說是早朝也沒有上。
公公引著秦澈向內,秦澈狐疑,問道:“好端端的父皇怎麼就病了?”
公公的眼眸動了動,想說話卻又覺得有些尷尬,終是開口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那日殿下走了之後,陛下聽聞雲王同燕國世子在街上打起來的事情,一時焦急,便暈了過去,太醫說是積勞成疾,再加上怒火攻心……”
雖然公公也覺得被秦澈氣病的概率比較大,可是在秦澈的麵前,這樣的大實話萬萬說不得。
秦澈進了門,公公體貼的將門關上了。
聖上躺在床榻上,不過一日未見,鬢間的白發又多了些。
他的眼眸睜著,卻已經沒有往日那般有神了。
瞧見秦澈來了,聖上的唇角動了動,似是連說話都變得有些費勁。
秦澈的眸子垂下,請安道:“父皇。”
秦澈的手掌微微攥起,小的時候,秦澈曾經想過很多次這個男人怎麼不去死,可如今看著他這般無能為力的樣子,秦澈的心裏竟有些難過。
聖上喘了一口氣,總算開口道:“你來了。”
聲音虛弱了許多。
秦澈應了一聲,坐在聖上的床榻邊,聖上的眼眸動了一下,秦澈將聖上扶了起來坐在床邊。
聖上看著他身上的衣裳,眸子動了動,又道:“昨夜和那個女人出去了。”
秦澈沒說話,公公說聖上現在受不得什麼大的打擊了。
可是聖上不傻,聽得出秦澈是默認了。
聖上哼了一聲,又重重地咳嗽了起來,秦澈趕忙端起旁邊裝了水的碗,又為聖上順了順氣。
聖上的喉間一動,竟是吐出了一口血來。
秦澈一驚,端著碗的手抖了一下,頭向著外麵看了一眼,準備叫太醫。
卻是聖上向著秦澈擺了擺手,又道:“罷了,早就不是第一次了,朕已經習慣了。”
“可是……”
“朕說沒事就是沒事。”
聖上的眉頭皺起,哪怕是病重的時候,他還是一點也不肯服輸。
秦澈的喉間動了動,終是沒有說話,隻是將碗放在了一邊。
聖上開口:“你母妃留給你的那枚玉佩,還在嗎?”
秦澈又沒說話。
聖上歎了口氣,無奈道:“真是造孽。”
聖上看著秦澈,伸手握住了秦澈的手掌,宮殿之中寂靜的嚇人。
也不知道沉寂了多久,聖上終是開口道:“從你出生的那一刻,朕就覺得你像朕,長得像,長大之後性格也像,朕知道你的心裏一直記得楊門之變的事情,那是你心裏的疙瘩,你不能原諒朕,朕不怪你。”
秦澈的頭低著,聖上是個嚴父,從來沒有這樣溫和的和他講過這些話。
聖上握著秦澈的手,又咳嗽了幾聲:“這麼多年,你在暗處弄得小動作,朕都知道,朕了解你,你走的路,朕都走過,你做的事情,又怎能瞞過為父呢。“
說著,聖上搖頭笑了笑。
笑容中少了幾分平日的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