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澈沒說話,隻是低著頭,也不知道將聖上的話聽進去了多少。
聖上又道:“可是說起來,你也不像朕,在朕不知不覺之間,你已經懂得在諸位大臣府內留下細作,準備給朕致命一擊,朕知道你想要這個位子,從你出生的那一刻開始,這個位子朕就是留給你的!”
聖上的話音重了些,手掌拍在秦澈的手掌上。
繼續道:“假太子是個掩飾,皇後在的時候朕也不敢對你太好,但朕知道,你是朕的兒子,絕對不會讓朕失望的,可惜朕忽略了一件事,你和朕太過相似,終究都會掉進女子堆裏,明明說好的是守身如玉,做紅塵帳外的人,到最後卻難免陷入一人的溫柔鄉裏,你經曆的事情朕經曆過,朕懂你,可是不得不勸你!”
聖上又重重咳嗽了兩聲,似是要將自己的心肺都咳出來。
他的眼眸看著秦澈:“澈兒,朕這一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愛上了那個女人。”
秦澈抬眸,也看向聖上。
這一次,聖上的眼眸中沒有命令的意味,倒是多了幾分滄桑,一個年邁的老人的滄桑。
聖上的這一輩子是成功的,攻城略地,叱吒風雲,帶領眾人扛起了齊國的大旗,在亂世之中占有一席之地。
可聖上的這一輩子也是失敗的,如今老年,滿頭花發,卻隻能乞求子女再看自己一眼,再理自己一下。
聖上開口,或許是因為咳嗽的原因,聲音有些啞:“你以為你愛的深,當年朕為了她,險些害了那些和我一起奮鬥的兄弟,當初朕為了她,孤身一人追到吳國,在吳國的宮門前跪下,被吳國的那些狗雜指著後脊梁的罵,朕當年為了她,許下了可笑的諾言,將她拱手讓人,朕這一輩子,都敗在了她的身上。”
聖上的眼眸凝望著前方,每當想起過去的事情,他好像也就年輕了許多。
“可當朕後來回憶起來,卻隻覺得自己真傻,想要那時候的自己打趴在地上狠狠地踹兩腳,你知道為什麼嗎?”
聖上轉眸,苦口婆心地對秦澈開口:“因為朕是帝王,帝王是最絕情的人,是一輩子都不能有軟肋的人,情一個字,初嚐的時候是甜的,你越往裏麵走,它隻會越苦,男人天生要頂起頭頂的天,帝王天生要頂起百姓的天,若是伸手去護住下麵的人,百姓怎麼辦?”
聖上攥緊了秦澈的手掌,或許是因為說了太多的話,聖上的唇色越發白了。
偏是秦澈開口道:“父皇,兒臣不是你,若兒臣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何以護住這天下。”
“嗬,當年朕年幼的時候,和你說過一樣的話!”
聖上的手掌用力,臉色憋得很是難看。
一雙眸冷冷看著秦澈,終是冷笑道:“可你瞪大眼睛好好看看,你護住她了嗎?你護住天下了嗎?”
聖上的聲音大了一些,臉已經漲得有些紅。
秦澈看著聖上,一字一頓開口:“父皇,兒臣從不想天降奇緣,兒臣隻想一步一個腳印一步步走下去,兒臣自己的事情,兒臣會解決,若是父皇不出馬搗亂,或許兒臣今日早已護著自己的女人一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