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點頭,“殿下,莘雪想問一件事,我爹他真的有叛國嗎?”
司徒詡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歎息地點頭,“丞相大人糊塗啊。”
早知道是這個答案,慕莘雪吸口氣,整理了情緒,拿起手邊的包,“那今日莘雪就不多打擾了,莘雪告辭。”
說罷,就轉頭離去。
司徒詡雖有不舍,但知道留不住她,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他搖晃著空空的酒杯,杯壁上掛著的酒滴向下流淌,最終彙聚成一滴。手一翻,淡黃的酒珠便淌下,滴上潔白的桌布,層層疊疊地氳開。
司徒詡眼神中染上了幾分醉意,帶了迷離,“希望雪兒你的答案不要讓我失望。”
回到沐雪園,慕莘雪脫了外衣躺到床,開始思索今天的事。
嫁給司徒詡是不可能的,而且慕丞相是真的通敵叛國。
慕莘雪有些痛心,但卻也無可奈何。但這是誅九族的大罪,所有人留在這裏遲早會死,不如先帶著重要的人離開。
她想著,便去了蕭子墨的院子。蕭子墨正坐在樹下看書,見到慕莘雪顯然有些吃驚。
“我以為你不想見我了。”他輕輕說。
慕莘雪挑挑眉,本想逗他幾句,但此刻一沒那個時間,二也沒那個心情,便直接切入了主題。
慕丞相入獄的起始和原因蕭子墨大概也知道,她便隻將今日與司徒詡會麵的事情講述出來。蕭子墨聽完,陷入沉思。
“所以我希望你和我帶著慕言先走,找個沒有人找的到我們的地方……”慕莘雪說出自己的計劃,計劃周全而細致,因為她以為蕭子墨一定會認同,連住什麼客棧這些細節都想了。
但蕭子墨低頭沉默了,拿起一杯茶小口抿著。
慕莘雪心底微涼,輕輕開口,“你可是不願意?”
猶疑說完,她眼神閃了閃,尷尬笑笑,“不願意也沒關係,是我高估了我們的關係,你本就不是本家之人,可以不受抄家之累……”
“莘雪!”蕭子墨打斷她快速的自言自語。
她抬頭,應該說還是帶了幾分希冀的,但接下來蕭子墨的一句話卻將她徹底扔進了萬裏深淵。
“其實我覺得司徒詡的提議挺好的,你可以……”他帶了試探,輕輕地說。
他未說完,慕莘雪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了,但卻沒有勇氣繼續聽下去。
“蕭子墨!你不用說了,”她直接打斷他,眼底似有晶瑩,心底有什麼東西在悄然破碎,但語音卻是千裏冰封的冷漠。
“你就算不想跟我一起走也不用這麼羞辱我。”說完,便頭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蕭子墨吃驚,連忙起身喚到:“莘雪!”。但那道麗影卻毫無停留,似一道風,不留下絲毫痕跡地拂去。
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心底滑落,感受到微微疼痛,蕭子墨捂住心口坐下,輕輕倒了一杯茶,他覺得自己好像永遠地錯過了什麼東西。
慕莘雪回到沐雪園,也是有些憔悴,晚上躺在床怎麼也睡不著,便索性起身去廚房拿了兩壇酒,坐到院子裏桃花樹下的石椅上。
青青見慕莘雪大晚上去喝酒,從床爬起來,無奈到:“小姐,縱然難過,你也不能這麼糟蹋自己的身子啊。”
“糟蹋?”慕莘雪挑眉,“什麼叫糟蹋?”
她倒了一杯酒,苦笑道,“來這裏這麼久,愛過恨過,可到頭來,卻發現沒有一個可依靠的肩膀。”
青青似乎沒有聽懂,有些反應不過來,呆呆站在原地。
“行了行了,跟你這丫頭說也不懂,時候不早了,快回去睡吧,我再坐一會兒。”慕莘雪看她呆楞地樣子,擺擺手,示意青青回去。
青青擔憂地看了一眼,“小姐,那奴婢繼續睡了,你可不要太晚。”
慕莘雪帶著酒意點點頭,青青無奈,“小姐有事叫奴婢。”
月已爬上頭頂,銀色的光華從桃花樹的枝椏間流下,點點斑駁落在慕莘雪的身上。腰肢纖細,修長的身軀在翩翩落下的花瓣中舉杯獨飲,明豔的麵容帶了絲曖昧的微酣。月色朦朧,使她整個人都似畫卷中走出來的人兒,眉眼處,衣帶間都盡顯風流。
司清源來時看到的就是這般的風景,怔在原地,不敢出聲,怕驚擾了那天上來的仙子。但胸口裏卻是難以言述的心疼。
她喝完手中的酒,隨手就把杯子往身後花叢中一丟,隨意的動作,她做出來就是難以模仿的風情。站起來,向房間走去。
司清源輕輕笑笑,終於不喝了嗎,抬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