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處宅院中便平靜著住了幾日,慕莘雪便徹底厭倦了。不為別的,她天生便不喜愛拘束,尤其是這般明目張膽的軟禁。
慕莘雪心中急切,但蕭子墨卻並不。他每日都與那老盟主閑話,偶爾也會做些高雅之事,拚了個小桌子,便開始博弈。
慕莘雪不懂琴棋書畫,從兩人表情上又看不出輸贏,便也隻得作罷。這夜,將那老者送走後,慕莘雪終於忍不住在蕭子墨進門時一個側身便也鑽了進去。
蕭子墨沒想到會有人在這時候擠進來,見到慕莘雪一臉堅定,倒是苦笑著沒說什麼。
慕莘雪也不是個喜歡繞彎子的人,直接便坐下將話說開了:“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蕭子墨自然聽得懂她話中含義,倒是一臉淡然:“這周遭戒備重重,以你我的能力,是逃不出去的。”
慕莘雪自然知曉這些,但卻未曾想到他將話說的這般直率,一時間倒是想不出什麼詞彙來反駁。因此便呆在了他跟前。
“別想著逃跑的事了,這裏錦衣玉食,又不必擔心活計,倒也樂的自在。”慕莘雪認真看著蕭子墨的臉,這幾日的調養,倒是圓潤了不少。
慕莘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生怕錯過任何漏洞。蕭子墨倒也不介意,任由她看著。慕莘雪終於嚴肅著一張臉將視線收回。
憑借她識人多年的經驗,自認為不會看錯人,可這次,似乎是百密一疏?慕莘雪在心中想了千萬種方式來反駁她所聽到的。
這屋子裏可能是藏著什麼別人,蕭子墨是逼不得已對自己說了謊,演了場戲。蕭子墨這實際上是一出欲擒故縱的把戲,是為了南疆那千千萬萬的百姓著想。
可隨著日子的推移,慕莘雪才知道,自己真的錯了。
蕭子墨這般容易妥協,慕莘雪卻待不住了。她便想方設法的帶著蕭子墨出逃。她會在半夜偷偷潛入蕭子墨的房間,二話不說將他拉著就走。
她會在兩人的茶水中下迷藥,她會在大雪的天氣中將侍衛打暈,將剛剛回來院子,還未反應過來的蕭子墨抱走。
計劃自然都是失敗的。但叫她最為欣慰的,便是有一次竟然逃出了這個院子,鑽入了外麵一處必經的小樹林。
洛雲憚帶著一臉笑意站在自己麵前時,蕭子墨還未將眼睛睜開,儼然一副半睡半醒的姿態,倒是叫慕莘雪著實尷尬。
這日夜色格外濃鬱,慕莘雪卻不睡覺,拄著下巴眼巴巴望著外麵的星辰,那想要逃跑的姿態,顯露無疑。
慕莘雪是在與那些人耗,耗到三更人最容易犯困的時候,帶著蕭子墨逃出去。慕莘雪昨日裏細細檢討過了,這麼多逃跑失敗的原因,除了蕭子墨的不配合,再則就是因為她沒有熬到過三更。
檢討自己,白日裏便定下了周密的計策。慕莘雪蔣蔣欲睡之時,便依靠著那內心的強烈信念,硬生生睜開了眼睛,將對麵暗中守候著的人著實是嚇了一跳。
慕莘雪將燈點亮,夜裏便做起了熱身動作。她不會什麼武功秘籍,什麼拳法腿法,會的隻是前世學到的搏擊技術。
在這夜裏練練手,也是合適的。終於到了三更,還未動作,桌上的燭火便猛地熄滅。一瞬間,便陷入了黑暗,慕莘雪便也成功隱匿了身形。
輕車熟路的摸到蕭子墨房間,掀開被子,借著月光看到的卻是一個厚實的枕頭。心中一驚,人呢?
身後傳來響動,慕莘雪眸子一轉,將頭發散亂,披上他一件外套,合衣而躺。那人輕手輕腳來到床邊,卻並未將他吵醒。
隻是確認了有人在,便又如幽靈一般退卻了。慕莘雪確定那人走了之後,這才堪堪坐起身子,眼睛又是一番轉動,腦中閃現了什麼,便又將枕頭塞回去,轉身離開。
做戲自然要做足全套,慕莘雪將院子裏的侍衛打昏,便又順著那小樹林,一路飛快的逃竄而去。
那林子中守衛眾多,自然是逃不出去的。洛雲憚滿眼笑意的站在麵前,看了看她身側位置,問道:“你的伴兒呢?”
慕莘雪撇了撇嘴,說道:“我已經想好了,他既不願離開,我便自己離去。”
這話明顯是為賭氣而說,洛雲憚自是不信,將她一路押回了那個小院子,一個眼神,手下一人邊去敲了蕭子墨的門。
不多時,門便開了。蕭子墨顯然一副沒睡醒的模樣,迷糊了眼睛看了慕莘雪半晌,說道:“你終於想開了不拉著我一起折騰了,甚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