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歌,你就不能好好說話,惹怒朕你就高興了?”
沈祁祤的臉上已經有了慍色,林挽歌卻是不怒反笑,“好好說話?沈祁祤,事到如今,你還有這個資格嗎?你不過是仗著我喜歡你!”
本欲揭穿沈青籬虛假麵皮的話到了嘴邊又被林挽歌咽了回去,反正她說什麼他都不會信,既然如此,就讓他親眼看見沈青籬的惡毒!
“林挽歌!”
沈祁祤壓抑住心頭的怒火,麵色不善地冷哼了一聲,“送她回冷宮!”
林挽歌沒有露出任何表情,任由宮人將她帶到冷宮。
傍晚的時候,沈青籬來了。
“被自己最深愛的人剜去雙眼的感覺怎麼樣?”
沈青籬咯咯的笑著,即便沒有了眼珠,林挽歌也能想象得到麵前的女人有多趾高氣揚。
她冷不防嗤笑,“自然比不得妹妹日後要看著心愛之人寵愛別人來得痛,沈青籬,你毀掉了我的眼睛,可我毀掉了你的一生,你說咱們,誰輸誰贏?”
林挽歌麵露出幾分譏諷,在這後宮之中,沒有了嬌俏的麵容,根本不可能生存得下去。
雖說她已經失去了光明,可是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沈青籬臉上的傷口有多深。
哪怕是傷口愈合,臉上,也會留下猙獰的疤痕,一張看著就倒胃口的臉,沈祁祤怎麼會喜歡?
“你這個賤人!”
臉上的傷口如撕裂一般地疼,沈青籬卻顧不得疼痛,徑直揪起林挽歌的頭發,狠狠地推了林挽歌一把。
鮮血流了一地,林挽歌的麵上血色褪盡,沈青籬卻是露出了嗜血的笑。
“皇上駕到——”
宦官尖銳的聲音讓沈青籬渾身一震,她立即纏上了紗布,露出了楚楚可憐的神情。
“姐姐……你怎麼了?你在哪?你別嚇我……”
“挽歌!”
沈祁祤趕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林挽歌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而沈青籬摸索著地上的鮮血,努力想找到林挽歌的畫麵。
他眉頭一皺,抱起昏迷不醒地林挽歌就往太醫院跑,沈青籬則被他遺留在原地。
沈青籬惡狠狠地扯下了眼前的紗布,指甲深深陷進肉裏,她卻渾然不覺。
……
太醫院,隔著厚重的大門,沈祁祤心頭發緊,幾次遏製住了硬闖進去的想法。
太醫匆匆跑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了沈祁祤麵前, “皇上,娘娘是血過多,要想保住性命,隻能服下凝血羹……”
凝血羹!
沈祁祤隻感覺有一把無形的枷鎖壓在他身上,讓他感到窒息地疼。
凝血羹是能保住林挽歌的性命,可……代價是再也不能生孩子,這與絕子湯無異!
這……這對林挽歌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
“皇上,請盡快做決斷,再耽擱下去,哪怕是大羅神仙,都救不了娘娘了。”
“保住她的性命,無論用什麼辦法!”
沈祁祤牙關緊咬,一字一頓道。
不管怎麼樣,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他厭惡林挽歌,可他從未想過讓林挽歌死。
太醫麵色一變,匆匆跑了進去。
他附在做丫鬟打扮的沈青籬耳邊,將沈祁祤的話一字不落地交代。
沈青籬咬牙,她端起一碗涼水,潑在了昏迷的林挽歌臉上。
林挽歌猛然從床上坐起,沒有瞳孔的眼眶倏然將沈青籬嚇了一跳。
沈青籬忍住心頭的恐懼,一巴掌打在了林挽歌臉上,“給本宮按住她!皇上有令,給這賤婦灌下絕子湯!”
話落,沈青籬端起一碗黑色的湯藥,給林挽歌灌了下去。
沈祁祤讓沈青籬給她灌絕子湯!
他毀掉了她的家人她的一切還不夠,他還要剝奪她做母親的權力!
林挽歌哈哈大笑,臉上忽然露出了滲人的笑,“沈青籬,你摧毀了我的人生,接下來,該換我對付你了!”
林挽歌森冷一笑,血肉模糊的眼眶忽然望向了那緊閉的大門。
“沈祁祤我恨你!我恨你!”
她知道沈祁祤就在外麵,現如今,她心裏最後的仁慈和希望都被沈祁祤和沈青籬磨的一幹二淨了。
他們不仁,也休怪她不義!
接下來,她林挽歌就算是下地獄,也要拉上沈祁祤和沈青籬為她陪葬!
這一句我恨你,清晰地傳入了沈祁祤的耳中,心髒驀地一疼,沈祁祤卻是苦澀地閉上了眼睛。
恨就恨吧,反正他也不愛她。
她必須要活下來,他還要好好地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