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小女孩子站在路邊哭泣,陳路路走過去問她哭什麼,小女孩子說找不到媽媽,於是陳路路就帶著她一起去找。
忙了半個多鍾,才把孩子送回大人的手裏,當時大人急得都快瘋了。小女孩子告訴陳路路她和媽媽是出來等爸爸的,說爸爸還沒下班。
送孩子回去後,陳路路和伍鴿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走了很久後,伍鴿突然說:“那孩子的父親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回來?”
陳路路沒接話,誰知道呢。鳳城今晚死了那麼多人,誰知道有多少人會在今晚失去父親,失去丈夫,失去兒子。
伍鴿突然抱住陳路路,伏在陳路路的後背在哭泣。
從被人收養之後他就沒哭過,他一直告訴自己生活不相信眼淚,眼淚是弱者無能的表現。可是突然間他哭得山崩地裂的。
陳路路還以伍鴿一個擁抱,她說不出來那種味道,可是她能理解伍鴿的心裏。那是一個被拋棄的孩子對生命的向往,對生活不公的控訴,一個迷途旅人回到家的激動,也是一個假緊強的人在危險過後的軟弱。
伍鴿突然說:“路路,跟我走。”
陳路路不解地問:“走?去哪裏?”
伍鴿說:“去歐洲,去哪都行,我們離開這裏。走得遠遠的,再也不回來。”
陳路路搖了搖頭說:“能走到哪裏去?你能去的地方,人家也一樣到得了。再說了,我有我的家人,我們的根在這裏。再走還是在這裏。”
伍鴿沮喪地自言自語道:“是啊,我一個殺人犯,有什麼資格要求你跟我一起逃亡。”
陳路路說:“五哥,你別誤會。”
雖然陳路路不是因為伍鴿是個殺人犯而不喜歡他,但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她的心裏已經有人,愛情容不得免強,陳路路唯有抱歉地麵對伍鴿。
為了安撫伍鴿受傷的心,陳路路鼓起勇氣說:“五哥,你別誤會。你很好,但是我已經有我喜歡的人。”
伍鴿抹去淚水,擠出一絲笑容問:“是藍旭,對嗎?”
也是,如若不是因為愛,怎麼可能為他入虎穴,怎麼可能為他置自己於死地。
陳路路不作聲,回想起大帝夜總會天花板上的那個吻,她的心裏甜甜的。可是她和藍旭的情,隻能存在於黑暗之中,無法見光,無法呼吸空氣,更無法說出口。
一個人的戀愛很苦也很甜!
“你為什麼不告訴他?”伍鴿不解地問。都不知道生命有沒有明天,既然愛了,為什麼不大膽地說出來。
陳路路歎了一口氣說:“我會告訴他。但不是現在。”
“回去吧。”伍鴿說。他差一點就以為這個世界上終於有一個人,跟他有著某種聯係,可是他錯了。不是的,陳路路於他也隻是陌生人而了。他們是兩條曾經相互靠近的拋物線,但是最後沒有相交就走遠了。他的世界依然是冰冷而空寂的。他依然隻是個冷血殺手。生活裏,溫暖的體溫有,但那是別人的。他突然很想有個人溫暖自己,特別的渴望。
“我自己回去。你自己小心點。”陳路路說。她已經聞到伍鴿情緒的變化。這個時候呆在伍鴿身邊是危險的,他一衝動,可能她的小命就沒了。還是給空間給他自己冷靜吧。
陳路路說:“如果你願意,我們永遠是最好最好的朋友。”
伍鴿伸手拉住陳路路的手,就像做最後的爭紮一樣說:“我不要做你的朋友。”說完扳過陳路路的臉,附上臉去,粗魯地咬住她的嘴唇,舌頭霸道地伸進她的嘴裏,一番掠奪式的掃蕩。
伍鴿吻過很多的女人,可都是歡場的女人。他從沒談過戀愛,也不會跟任何一個人產生感情。感情是殺手的致命令克星。他隻會在需要的時候,花上千把塊錢,找一個他不認識的人,在豪華的炮房裏,激情地放蕩,享受著貼心的服務。可是他從不看那些女人的臉。
伍鴿跟那些女人接過很多次吻,技巧學得比他的槍法還準,可是今天吻著陳路路,他卻變得笨拙起來,還把路路弄疼了。他自己的雙唇也火辣辣地痛著。記得以前跟小姐接吻的時候,都是甜的,特別柔順舒服。但是今天他沒感覺到甜味,隻有辣味和一種燙灼的味道,就像小壺放在爐上燒,不得不開嘴一樣,特別的興奮,特別的痛,也特別的想要。那是愛情的味道,就像陳路路吻藍旭的時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