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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天漸漸黑了,她醒來時卻發現自己躺在學校的醫務室,而她見到的第一個人,是陶靜。
“天哪,你終於醒了。”
陶靜掛著一張焦急的臉在童妍麵前晃悠,一見她醒來,這才舒展了眉頭。
她一臉倦容,微微張開嘴唇道:“我睡多久了?”
陶靜端來了一杯水,道:“一下午了,你可把我嚇死了。”
“我怎麼了?我怎麼會在這?”此刻她隻覺得自己頭重腳輕,渾身沒有一處地方是舒服的,就連說話都覺得吃力。
“你發高燒了,來,先起來喝口水吧。”
陶靜一邊小心翼翼的扶著童妍,一邊說著:“呂夏就是你喜歡的那個男孩吧?”
聽到這個名字,童妍心裏又抽動了一下,這才突然想起最後的記憶是他背著她。
“胡說,不是。”童妍快速的脫口而出,生怕讓人看出來。
“看你這反應我就更確定了。”陶靜一副將人看穿的模樣,笑得很有深意。
童妍不再辯駁,而是低下頭喝著白開水,以此來掩飾這張迅速漲紅的臉蛋。
“你這會兒在咱們學校算是出名了。”
“怎麼了?”
“你們回學校那會兒剛好下課,呂夏抱著你趕來醫務室,整個學校的女生除了我,全瘋了。”陶靜一邊說著,一邊手也沒閑著的亂比劃。
“什麼?”童妍一臉驚訝的看著陶靜,“你說是呂夏抱我來醫務室的?”
“對呀,全校人都看到了,而且他還在這守了你一下午了,剛剛有事才走的。”
守了一下午?他......?
童妍抓住這兩個字眼,胡亂想了一通,就像那次在酒吧送她回家,這次扭到腳生病了,他都一直在,這是不是代表他並不討厭自己?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想起在車裏,呂夏在喚著她的名字,而她卻怎麼努力也睜不開眼睛,後來便失去了意識。
晚些時候,蔣愛蘭到學校將童妍帶走,途中去了醫院,燒已經退了,隻是腳上的扭傷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上了藥便回了家,但一路免不了蔣愛蘭的一頓罵。
再見到呂夏是在隔天下午,剛好陶靜有事去了廣播站,所以她隻好一個人回家,但由於腳不方便,走起來路來一瘸一拐的,偏偏天又像著了魔似的開始下雨。
幸好遇到呂夏,他又紳士的獻出他的後背,而童妍在他的強拉硬拽之下,隻能屈服。
呂夏背著她,而她挨著他的背,一手垂放在他肩頭上,一手撐著傘。
“謝謝你。”童妍在他耳邊輕輕道,而他踩著均勻的腳步繼續前進,並沒有作答。
沉默了一會兒,童妍終於忍不住問:“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僅僅是報恩而已。”
她想過許多種回答,卻從沒想過他竟會這樣說,她泄氣的繼續說道:“我又沒幫你什麼,你報什麼恩?”
“在學校公開課上沒有說出真相。”
原來是這個。
而不是因為有那麼一點點喜歡她才有的舉動。
這句話,突然將兩個人的距離拉得好遠,原本以為種種的跡象是愛的體現,卻沒想過,其實當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的時候,對方的任何舉止,都會被自己發達的想象力當做喜歡的一種表現。
看清了事實,才讓她知道這種落寞是有多洶湧!
然而她不屑這種所謂的感恩,“我也是為了我自己,所以你不用對我抱著這種心情。”說完她又說道:“放我下來,我要自己走。”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突然就是很想慪氣,但在他麵前卻找不到任何慪氣的理由,唯一要怪的是自己,怪自己對他動了心。
雖然她吵著要自己走,但當呂夏真的蹲下身來,她又覺得心碎如渣,挪著細小的步子,在校道上吃力的走著。
“你為什麼還要給我撐傘?”
“你哪來那麼多為什麼。”
“我都說了不用你報恩!”童妍故意躲開他的傘,而他寧願自己淋雨也不願把傘從她身邊撤開。
最後呂夏受不了她的掙紮,隻好抓住她的手,把傘硬塞到她手中,自己卻淋著雨走,就算不是腿受傷了,童妍也趕不上他。
就隻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但奇怪的是,剛才的難過卻神奇般的消失了一半。
她安慰自己說,至少他還是關心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