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跨過蘭芳溪上的白石板後,麵前紅牆環繞,綠樹成蔭,山石點綴,屋頂上琉璃瓦密如魚鱗,五間抱廈上懸著“淑蘭閣”匾額。
顏照囅然而笑問道:“這…真是妃子寢宮?可真是奢靡。”
“普通妃子斷然沒有娘娘寢宮如此宏偉…隻是娘娘為諭聖女…怎敢怠慢…”太監也是心翼翼地答道。
“這可不像是一朝一夕便可以修建而成的建築啊…”她突然一本正經起來,使幾個丫鬟太監斂容屏氣。
太監終是被她盯地泄了氣,隻好如實招來:“這…實為皇上書房所改。”
她繼續狐疑地微眯著眼看著答話的太監道:“原來就為淑蘭閣?”
“是皇上重新取的名字…”太監被盯地發毛,手心也溢出了絲絲涼意,緊張地害怕答錯一句。
顏照默默在心中念了起來,淑蘭…淑蘭…嫻熟溫婉…蕙質蘭心?好啊…你個南曜,你竟是要我做一個恪守本分的深閨女子?!我還偏不如你意!
顏照讀懂了宮殿名字,氣得喊道:“你們去回了皇上吧!本宮定會好生歇息!”然後甩袖快步走了進去,童菲來不及反應急忙追了進去:“四四…四四,你幹嘛?等等我呀。”
寢殿內檀木作梁,珠玉作簾,殿內六尺寬的梨木花雕床榻上蓋著綾羅綢被,被上繡著金線牡丹,似隨風而動,如癡如畫。顏照又回頭觀摩著沉香木做的書架,似溢出陣陣清香,令人可以研讀聖經史書細細品味。她嗤笑一聲對著童菲道:“南曜現在也真是懂得享受。”轉身又去到窗邊,推開了紫檀雕花窗,童菲卻傻傻地沒懂顏照的意思,隻好也隨意地環顧四周。
入夜,戌時。
隨著色漸漸昏暗就開始淅淅瀝瀝下著雨,夜色涼如水,殿內紅燭搖曳,殿外外細雨霏霏,落在地上蕩開一片片漣漪。顏照望著窗外零零散散隨風飄蕩的綿綿細雨,心底也蔓延起絲絲涼意,極為不悅地撇了嘴角,終還是沒忍住地起身重重的往紫檀木雕蠣紋桌一拍。
把躺在梨木床榻早已昏昏沉沉睡去的童菲驚地坐起來,雖是睡眼朦朧,還是嗔叫了一聲。定了定神看清是正在氣頭上的顏照,才把懸起的大石頭放下,遂無奈地道:“四四啊…你又怎麼了…”
“你這個南曜也是厲害啊!隨後?!隨到哪裏去了啊!啊?!”得來越想越氣,氣得來在房裏踱步。
童菲看著在房裏走來走去的顏照越來越眼花,受不了地叫道:“四四啊!要不然你冷靜一點唄!有什麼好氣的不定有什麼事嘛,睡一覺不就好了?”
顏照聽聞停下腳步,看著打著嗬欠的童菲,雖眉頭不再緊皺,心中還是怒火中燒絲毫沒有消退。怒不可遏地衝著房外守著的太監喊道:“來人!”
一個太監一骨碌地跑了進來,畏首畏腳地忙跪倒在地,顫顫巍巍地行禮:“參見聖妃娘娘,不知道奴才能為娘娘做些什麼?”
顏照看著地上心翼翼生害怕自己怪罪下去的人,心頭一軟,聲音放低柔和了不少問道:“皇上呢?”
“回娘娘,皇上此時應在賢妃處。”
“賢妃?!妃?!他還有其他妃子?!!”
“這…皇上有妃不是…很…正常嗎?”太監看著又突然怒氣衝衝的顏照嚇得聲音都開始斷斷續續起來。
“那那那…那…他有孩子嗎?皇子那些…”顏照強忍下嫉妒和酸楚繼續問道。
“沒有。”太監琢磨不清喜怒無常的顏照隻能是低頭照實回答。顏照眼中一瞬燃起了火光,雖是心底竊喜,卻又有了一絲疑惑沒經思考脫口而出:“那他是不行嗎?”
太監聽聞立馬開始磕頭道:“娘娘可萬萬言不得啊!這這這…可是掉腦袋的事啊!皇上從便無情無欲,這是宮內都知道的事,隻是不可明,總歸皇上“寵幸”的妃子都是一些知書達理的女子…簡單點…就是皇上換個地方整理朝政、歇息罷了,而這些女子通常都賢淑端莊,大方典雅…就是在一旁撫琴添茶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