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雜物室?我隻不過是太投入工作沒有時間休憩,所以沒好好打理罷了!再說了,裏麵的那些雜物可都是我的寶貝,我隻不過暫時把它們放在裏麵而已。”
“你擺明了在胡說八道!”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胡說八道了?”好笑,明明是這個小弟弟強烈要求要把座位安排在她辦公室的,現在她退一步讓他坐裏麵,已經是給足麵子了。
“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我說蘇婕,你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可真是與日俱增啊!明明就是你一直用來放廢棄物的雜物室,你偏偏要說成是什麼‘小型隔間’,你以為我是傻大的嗎?再說了,你辦公室那麼大,隨便挪個地方就能給我騰出點空間了,用得著讓我……”
“打住打住!”做了個“Stop”的手勢,蘇婕強勢把章迢一把拖進所謂的雜物室裏,熟練的按下電燈開關,一下子燈火幽明,照亮了所有的一切——一張暗色的小沙發,一大堆積滿了灰塵的文件和書本,以及一盆枯萎的桔梗。
“就這些?”不是吧,他還以為裏麵堆得全是亂七八糟的垃圾呢!
“不然你以為裏麵有些什麼?”
“就……”
“幹脆我在裏麵藏具幹屍好不好?”
“額……你很惡心欸~”
“是我惡心還是你重口味?明明是應你的要求我才這麼說的。”蹲下身,蘇婕在大一堆書裏麵翻了起來;她記得當時她明明把那盒東西放在這兒啊,怎麼現在就找不到了呢?!
“額……你在找什麼啊?”
“不關你的事。”
“你很不識好人心欸!”總是把他的好心當成驢肝肺,要是換了別人他根本就懶得搭理;不對不對,是眼神都不屑逗留。
“因為你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
“蘇大主編,你很武斷欸,哪有人兀自下評判的?你以為你是武則天哦?!”
“我樂意。”繼續東找西翻,可那盒東西就像離奇失蹤似的,怎麼都找不到;瞥了眼滿是灰塵的雙手,懊惱的皺了皺眉。她剛準備起身,卻心細的留意到沙發底下的一小腳,“找到了!”
“什麼?”
沒有理會章迢的問話,蘇婕小心翼翼的將那盒東西從沙發底下拿出來,盡管上麵已是肮髒不堪,甚至有一股怪味兒陣陣而出;可她就是像對待什麼寶貝一樣,眼裏更是攢滿了太多太多無法言表的情感。
她本以為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再將“它”拿出來,可人算不如天算,就連老天爺都要讓她正視這份意義深刻的“禮物”。
“蘇婕?”
“……”
“你手裏的是……”
“巧克力。”
“欸?你喜歡吃巧克力哦?”章迢一直以為她是不偏好甜食的,尤其是巧克力這種膩味兒的小零食。眯起眼,仔細看了看外包裝以及那上麵細小的文字,忍不出開口,“可是好像過期了欸~還有……還有一股味道。”
“我知道。”
“那你還一直放著?”
“忘了。”
“額……”原來這個做聲精打細算、心思縝密的大姐姐也有一時糊塗、記性不好的時候哦。
“而且我不喜歡巧克力。”落下這句冷冰冰的話,蘇婕繞開章迢走出了隔間,咬了咬唇徑自把巧克力扔進了垃圾箱。
亦舒說過:人為感情煩惱永遠是不值得原諒的,感情是奢侈品,有些人一輩子也沒有戀愛過;戀愛與瓶花一樣,不能保持永久生命。
所以她又何必庸人自擾,為了“感情”二字而悲情流淚呢。曾經,不論何時何地何人,她始終清醒的投入到每一段感情裏;然後在痛苦煎熬時適時的抽身。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冷靜的,是理智的;可沒想到在看到那盒巧克力的時候,所有的東西全都開始碎裂了。
人呐,果然還是不夠理性客官的生物啊。
“如果你還滿意那兒,我待會兒讓保潔人員來打掃。”收斂了情緒,蘇婕淡淡的對章迢道。有時候,她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冷血太過無情了;否則一個曾經在你生命裏留下痕跡的人忽然離開,又豈會無動於衷呢?!
可她也努力過,努力想嚐試挽留那個人;但失去的東西,其實從來未曾真正的屬於過你,也不必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