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我們總是這樣,放過所有人卻不放過我們自己;我們都不懂得怎樣去愛,卻懂得怎樣去傷害。我們到底需要什麼,對方也許永遠也不會知道;我們永遠是那麼的自私,不會承載別人的感受。
所以戀愛的時候,結合是例外,分開才是必然;我們都是為終會分開而熱烈相愛。當我們不再年輕便不再容易在愛情遊戲裏勝出。
她隻不過比普通人先看清罷了。
“我能不能……”
“如果你不滿意,那恕我無能為力。”她真是受夠了,她討厭看到章迢臉上那種溫暖洋溢的笑容;正如同她記憶中的那個人一樣。
“額……不然……”
“點頭YES搖頭NO,請你用肢體語言回答我。”
“好啦好啦,我先適應下總行了吧?”無奈的點點頭,他又一次沒原則的在蘇婕麵前妥協了!算了,誰讓他是新好男人呢,偶爾“體貼”、“照顧”一下未來的女朋友,也是在所難免的嘛。
“這可是你說的。”她可沒有勉強他、壓迫他、威脅他。
“對啦對啦,我是絕對自願的!蘇大主編,這樣行了吧?”
“恩。”
“那我現在幹嗎?”
“隨你。”
“什麼叫隨我?我可是來‘拜師學藝’的!”她就不能把他當成普通的同事對待嗎?!
“那你就先找小鄭吧,她會告訴你一些基本的東西。”
“不是你?”
“章先生,我是主編不是辦公室主任,你難道沒看我手頭上還有一大堆工作嗎?”用濕巾擦幹淨雙手,她晃了晃有些煩脹的腦袋,指著一桌子的新投稿,“還是說你覺得我有三頭六臂?”
“額……那我先出去了。”
“恩。”他早就可以出去了,真是的!見章迢終於晃出了她的辦公室,蘇婕拿起分機給小鄭打了個電話,讓她安排保潔的張阿姨兩個小時後來她辦公室將她那間“雜物室”打掃幹淨。
拿起桌上密密麻麻的來稿,她無論怎麼集中精神沒看不進去一個字。焦躁的抓了抓頭發,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專業、不稱職了?!不知是刻意還是無意,垃圾桶裏那盒“礙眼”的巧克力總是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兀自“歡快雀躍”。
“該死的!”低低的咒罵了一聲,俯身將它撿了出來。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她現在是怎樣,小孩子嗎?明明舍不得卻還要傻兮兮的和自己鬧別扭把東西扔掉,結果又再“拿”回來;不對,是撿回來,就像撿垃圾一樣撿回來。
腦袋裏斷斷續續的回映著過去支離破碎的片段,幾乎有一大半都是“他”黯然失色的臉龐以及落寞的雙眼。過去,她一直是自負的,覺得自己是完美的、無可挑剔的;甚至可笑的以為她能給“他”幸福,給“他”未來。
可人們總是對陌生人很寬容,對熟悉和親近的人很挑剔。她會對“他”那些小缺點不滿,繼而變得疏遠;她把重心都投入到工作上,從而忽視了一個愛過她的人。
追逐欲望,是痛苦的,物欲、愛欲和占有欲,都是煎熬。但是,沒有欲望的人生,是不是也太寂寞、太乏味了些?所以她在“他”離開後,沒有消沉、沒有軟弱,她開始有各種欲望,或真或假;但起碼她活的充實。
沈子卉曾問她對於過去的一切真能毫無留念的放下嗎?她笑,嬌豔妖麗的笑起來,她對他說了一個很輕潛卻又冗深的故事。
一個苦者對和尚說:“我放不下一些事,放不下一些人。”和尚說:“沒有什麼東西是放不下的。”他說:“可我就偏偏放不下。”和尚讓他拿著一個茶杯,然後就往裏麵倒熱水,一直倒到水溢出來。苦者被燙到馬上鬆開了手。和尚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放不下的,通了,你自然就會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