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涼城腳下一頓,目光忽的就落在了風玉鈺身後的風蘭卿身上。
風蘭卿著了官服,薄唇冷抿,雙手負在身後,眉目是一貫的冰冷不辯喜怒。
花涼城覺得他好像在生氣。
忽的也揚起一抹笑,給了嬤嬤和宮女一個眼神,立刻就有人跑上前去提花涼城的裙擺。
台階上繡了飛龍在天。
風玉鈺等不及花涼城上台階的速度幹脆便自己下了幾級台階,走到花涼城麵前。嬤嬤宮女立刻領了命退下。
風玉鈺伸手握上了花涼城伸了一路的僵直的手,貼心的在手心裏揉著,柔若無骨膚若凝脂,讓他一下子就再也舍不得放開。
風玉鈺把花涼城的手放在唇邊低聲問:“驚喜嗎?”
花涼城笑:“嗯。”
“走吧。”
花涼城下意識的抬眼看了一眼風蘭卿冷冷,卻見風蘭卿同眾位王爺一樣拱手當做行禮,低著頭,已然連眉眼間的情緒也看不出了。
從大殿之中登上龍椅鳳鸞,還有八十一級長長的台階。
台階都十分的陡峭。
可能也是在說江山不易所以要高高在上的人步步小心的寓意吧。
這一點也和中國古代的皇帝有所不同。
但花涼城覺得這點華夏大陸做的還是很好的。
風玉鈺給一邊的海公公使了個眼色。
海公公立刻把一直捧在手裏的聖旨給拿了出來,清了清嗓子:
“皇上有旨――”
所有的大臣和眾位王爺紛紛跪了下來:“臣――聽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朕登基以來大行,中宮鳳位一直空懸,朕伴著這般這風雲縱橫下的孤寂孑然而過。現貴妃花氏,肅雍德茂,溫懿恭淑,有徽柔之質,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靜正垂儀。 且領軍北伐,不退不縮。皇後之尊,與朕同體,承宗廟,母天下,豈易哉! 唯花涼城乃可當之,今朕親授金冊鳳印,冊後,為六宮之主。執六宮奏箋。欽此。 ”
眾位大臣這卻沒有認下了。
頓時就炸開了鍋。
“皇上怎麼能這麼說?”
“一介粗鄙婦人,又心思歹毒害得大軍全軍覆滅,這樣的人啊居然能做皇後?”
“亡了亡了啊……”
……
風玉鈺終於動了怒氣,臉上的笑意也勾了起來,玉冕之下的串珠晃晃悠悠的他的神色看不真切。
“各位大臣們可是有何異義?”
“回皇上!”一個武將站了出來,“臣覺得她花涼城根本不配為後!”
花涼城也來了興趣。
也不說話也不動怒,反而還淺淺的勾起一抹笑。
“這位大人此話此講啊?”
武將本就粗魯,根本不顧及什麼體麵臉麵,直接就拱了拱手全當行禮:“貴妃娘娘何等出身?不過一個粗鄙商賈之女,並且一出生就惹的主母大病,一病十六年臥床不起。不僅如此,娘娘的品性實在是不敢恭維!先且不說之前在花家惹的一家人唾罵,就在之後吧眾人退下糞池,這,焉是一個母儀天下之人能做的?”
花涼城皺眉想了想,好像的確有那麼一樁事。不過那次是被風蘭卿算計了才掉進糞池裏的,並且那些人……也著實是活該。
“這話說的本宮倒是一時之間找不到話來反駁。”花涼城半咬住嘴輕聲的笑,眼底瞬間就聚了淚,梨花帶雨讓人好生憐惜,“先不說本宮一人之力怎麼能把他們都推下去,就算是本宮推下去的,本宮為何要把他們推下去?大人也是,不去問前因後果,倒是沒理由的先來責罵本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