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聶靜靜的盯著花涼城的眼睛。
倏忽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而又慢慢的擦了擦臉,若無其事的揚起眉來,低頭抬眼間盡是薄情和不屑。
“我沒瘋,但是命這個東西我卻是真的不想要了。”
花涼城的酒意醒了大半。
她磨了磨牙卻是冷笑出聲來:“我倒是不知道你居然會變成這樣,但是你的命怎麼能你說不要就不要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命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才給拉回來的?”
“我知道。”沈聶卻是平靜了下來,他伸手擦了擦嘴唇,卻是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而低低一笑的道:“不過我如今後悔了,這條命我不打算要了。”
花涼城危險的眯起眼睛:“你瘋了。”
沈聶陡然覺得自己所有的鎮定都被抽離他默默的後退了兩步,猛然倒在了身後的柱子旁,他低下頭來卻是伸手輕輕的撫上了眼睛來。
“我想我也是瘋了。你說你是個記仇的人,那風蘭卿傷你如此,你便再也不會回頭,可是我終究是低估了你們兩個,你依舊是回頭了,選擇了那個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你的男人,而卻是把我給再次踢開。”
他慢慢抬起眼睛,眼眸的顏色都幾乎變成了紅色,他的話音也是撕心裂肺的一般:“阿城,為什麼,你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麼!我到底哪裏比不過那個風蘭卿,我哪裏比不過他!”
他似乎格外的生氣。
也格外的想不明白。可是若是仔細的問起來的話,問花涼城又有個怎樣的結果呢?
花涼城低低搖頭:“你不差他。”
沈聶卻是默默抬起頭來,額上青筋跳的很是厲害:“那你為什麼看不上我?為什麼?我既然不差他,你為什麼看不上我?我這一路都在跟著你,從你出了蘭王府的門我就跟著你,你卻一直都沒有發覺。我不說什麼了,可是阿城,若是知道你如今會這麼後悔,你當初可還是會選擇把那個藥給我?”
花涼城斬釘截鐵:“會。”
沈聶眼睛裏又湧現出些許的希望的小火花出來:“為什麼?”
“我不希望我會虧欠別人。”花涼城順勢拉住了一旁回廊的柱子而順勢的坐在了那回廊處放置的椅子上,她淡淡的抬起眉眼,眉眼間平淡如水波瀾不驚。
“我欠你不行,但是欠風蘭卿的可以。”
沈聶聽了這話覺得可笑,他張了張嘴,覺得自己是不會笑出來的,可卻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笑了出來,隻是這抹笑,隻有沈聶知道其中深意,苦澀的讓他眼裏幾乎要流下淚來:“所以說,追根究底,我還是不如他風蘭卿在你心裏的份量是嗎?”
花涼城沒有絲毫的遲疑:“是。”
“真傷人啊。”
沈聶輕聲笑起來,然後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而劇烈的笑起來,他笑得格外的誇張,身子都弓了起來,他一手捂住小腹一手捂住嘴,笑得驚起了走廊處棲息著的古鳥,笑得他的心碎的聲音她都沒曾聽到。
“不過你既然這樣說了,我便也跟你明說好了,我也不喜歡虧欠別人,所以我此次前來,便是和你徹底的要做一個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