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對方毫無威脅的可能之後,顧深寒便轉過頭,用指腹輕輕地給蘇沫擦了擦眼角。
拂去了她微已經微的濕潤,“好了,不要太激動了,母親已經回來了,沫兒。”
蘇沫聽見這話,視線才轉移到男子前麵的女子身上。
隻怪太過於震驚,故而和骨菲一樣忽略掉了顧深寒之前的話語。
當眼神轉向和她一般同為紫眸的女子身上時,蘇沫才是眼神震驚得不出話。
未曾想到,在今日這個同樣如此重要的日子裏,她記憶中深藏已久的女人會突然出現。
她剛剛被顧深寒給擦幹的眼角,竟然不自覺地又濕潤了起來。
眼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朦朦朧朧,似乎又回來了當初她哭著被送走的那一。
那氣有些嚴寒,那個記憶中溫柔無比,一雙紫眸中盡是柔情的女人。
就是在如此酷寒的裏,送走了那時,還未醒事、年幼的她。
現在幸福美滿的她是否還需要一個當初拋棄了她的女人?
每每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蘇沫都會思考許久、猶豫不決,總覺得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原諒她,這亦成了她最大的死穴。
可是隻要一回想起記憶中那個女人柔和的臉龐,看著她時溫柔如水、充滿無限寵溺的紫眸後,她又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身體發膚受之於父母,這一點毫無變數。
為什麼她就是對那個女人恨不起來呢?
就像是現在看見那個女人時一樣,明明她應該大笑著讓她親眼看見自己過得很幸福,可是一看見她的滿頭白發,還有熟悉的眼眸時。
記憶就像洪水開了閘一般,朝著她洶湧而來,令她的眼前一片朦朧。
突然一張大掌扣住了她的眼,粗糲的指腹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痕。
雖然臉上有輕微的刺痛感,可是她也能感覺到男人的動作輕柔得要命。
這個男人啊,總是將她給寵入骨子裏。
現在外婆、師傅,還有母親,都已經在她身邊了。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再也幸福不過了。
坐在女子身旁的老者一直在觀察著她的神情,這是時隔多年之後,他第一次在她臉上看見不一樣的色彩。
有些鮮豔光亮,絢爛得令人移不開眼。
“穀主你來的這一趟是值得的!”
老者有些欣慰,還好穀主在最後一瞬間改變了主意。
“青老,你這孩子現在還能夠記著我嗎?”
一問道這裏,蘇濡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似的,停頓了一會兒便用自嘲著。
“也是她那麼就離開我身邊,怎可能還會記得?”
道這裏,隻見她薄紗之下的紅唇微微地抿了一下。
深幽的紫眸一瞬間垂下,肩後的白發顯得更為滄桑了。
一個人發了會兒呆之後,蘇濡便微微抬起了頭,將視線轉向了一旁的白鈺。
“白鈺那孩子還記得你”
想來也是記憶蘇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