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戰見眾人都如此道,不禁舊事重提:“陛下,若是讓北皇他們知道幕傾城就在咱們手中,用她換取六座城池,豈不快哉?”
東臨觀月惱火不已,“都給朕閉嘴!誰再敢提傾城的不是,朕摘了誰的腦袋!”
他話音落地,下方的一位老將便哀哀哭起來,跪倒在地喊道:“陛下,此女乃是國之禍水啊!此女絕對留不得,還請陛下殺了她,以祭下!”
他話音落地,東臨觀月猛地抽出一旁侍衛腰間佩劍,三兩步衝下台階,一劍刺入那老將的心髒。
似是還嫌不夠解氣,他握著劍,在這老將的心髒處反複攪了幾下,方才罷休。
他拔出劍,“哐當”一聲丟在地上,威嚴地掃視群臣:“朕了,誰再敢提傾城的不好,朕就殺誰!”
群臣鴉雀無聲,俱都唯唯諾諾地拱手不語。
他的白發無風自舞,看起來張狂而囂張。
他冷冷轉身,徑直走到屏風後,拉起林瑞嘉的手,牽著她穿過重重群臣,往大廳外走去。
林瑞嘉望著那名老將捂著心口,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一顆心揪成了結。
等回到所在的房間,東臨觀月才鬆開她的手,生著悶氣在軟榻上坐下,一言不發地給自己倒了杯茶。
林瑞嘉站了片刻,輕聲道:“剛剛,多謝你了。”
東臨觀月飲了杯茶,依舊不語。
片刻之後,他放下茶杯,“明日,咱們啟程回照。&l;&g;”
“回照?!”林瑞嘉愣住。
“你不願意?”東臨觀月抬眸,眸中滿是冷嘲,“你是不是還想逃跑去見他?我過,咱們生當同屋死當同穴,即便我兵敗,即便國破城亡,我也要留你在身邊。”
他著,臉上出現了一絲疲倦,“如果有一,我一無所有,我也想你在身邊。至少,可以陪我話……”
他的眼下全是青黑,緩緩趴在矮幾上,很困似的,竟很快睡著了。
南楚拎著藥箱從外麵進來,看見他這樣,眸中出現一抹異樣。她走過來,將他的手拉了出來,細細把脈之後,依舊查不出個所以然。
她隻得按照尋常方式開了補藥,寫完藥方,又覺這補藥根本沒什麼用。
她又望了一眼沉睡的東臨觀月,輕聲道:“若是師父在這裏,一定能查得出陛下究竟是怎麼了。”
“師父?”林瑞嘉問。
南楚點了點頭,“也是田陽雪的師父。師父他醫術高明,世所罕見。盡管我隻跟了他兩年,可僅僅是這兩年,就已經讓我的醫術淩駕於其他大夫之上。田陽雪也是一樣。”
林瑞嘉望著東臨觀月,冬日的暖陽透過紗窗,灑在他的白發上,讓那頭白發變成了漂亮的銀金色。
他一身白衣,衣袖上盤著繡金的龍。
恍惚之中,她仿佛又回到那個落著微雨的午後,他帶著荷花酥來找她話,綿綿連連的雨聲裏,一曲《高山流水》引人遐思。
——《高山流水》,佳期如夢,知音難尋。&l;&g;
——傾城,我沒有幾年可活了。
——剩下的日子,我隻想靜靜地看著庭前花開,庭前花落。若有機會,還想多看幾次日出日落。這世間種種,一片枯葉,一朵殘花,都叫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