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我隻是想要自由……
那時,他的單鳳眼還是溫潤如玉的,他的表情,還是溫柔如水的。
下意識地,她伸手拿起軟榻上的薄毯,蓋在了他的身上。
明明該恨他的,可這樣的他,卻又讓人覺得可憐。
南楚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房間。
翌日一早,林瑞嘉還在睡夢中時,便被桑果搖醒,是要走了。
林瑞嘉迷迷糊糊下了床,板栗給她盤好發髻,幾個丫鬟對東臨觀月俱都頗有微詞。
林瑞嘉同樣無奈地上了馬車,東臨觀月已經坐在其中了。
這馬車奢華無比,乃是由十六匹馬拉著的。通體用明黃色綢布包裹,內裏更是陳設俱全。
見她上來,東臨觀月遞給她一隻瓷瓶:“嚐嚐。”
林瑞嘉接過,瓷瓶暖烘烘的。她拔開瓶塞,裏麵傳出濃鬱的奶香味兒。
“這是……”
“奶茶啊。”東臨觀月不以為意,“來到北疆,自然該喝些上好的奶茶。趁熱,快嚐嚐吧。”
林瑞嘉不由多瞥了他一眼,這兵荒馬亂的,牛奶並不好尋,尤其是新鮮牛奶。&l;&g;
她喝了一口,奶茶味道很正,可見是用好奶和好茶調製而成。
“現在冷,喝這個,能暖暖胃。”他著,挑了窗簾,馬車正緩緩往南邊行駛,窗外的雪花紛紛揚揚,遠處銀裝素裹,地皓白。
林瑞嘉捧著奶茶,透過窗簾,看到雪地上,一位老者牽著一個孩子,背著包袱,正顫巍巍往前走。
兩人身上的襖子都破爛不堪,縫縫補補的痕跡清晰可見。
她的視線下移,那位老者腳上的鞋,甚至都開了口,可以清楚地看見露出的凍僵的腳趾。
她捧著奶茶,突然就食之無味了。
東臨觀月順著她的目光看到那一對爺孫倆兒,笑道:“你同情他們嗎?”
林瑞嘉不語。
“這底下,有富人自然也就有窮人。這世上,從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東臨觀月晃了晃那杯奶茶,姿態閑適。
林瑞嘉抬眸看他,聲音平靜:“你猜,他們這樣貧困潦倒,是不是因為家中的壯丁都被抽去打仗了?是不是因為賦稅又增加了?”
東臨觀月的手頓在半空中,單鳳眼中有不悅彌漫開來:“你這是在怪我?若非東臨火越攛掇幕北寒攻取我東臨,我又何至於此?!”
林瑞嘉冷笑:“你隻會把自己犯的錯推到別人身上嗎?東臨在越哥哥治理下,明明風調雨順、百姓安康,你偏要奪權,偏要搶這個位置!可是東臨觀月,你壓根兒就不會治理朝政,你這樣的性子,隻能當個閑散王爺!不是自己的東西,就不要去搶!”
“若是時候,父皇像教導他一般教導我,我何至於此?!”東臨觀月盯著她,“像你這樣的女人,從不知道別人經曆過什麼,張口閉口,都隻是你眼中看到的事。你若知道我和他時候收到多麼大的區別對待,這種誅心的話,你無論如何都不會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