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嘉沒搭理他,拿過軟榻上的毯子,將周身包裹起來,一個人縮在角落。
東臨觀月率領十萬大軍撤回照,依舊留在北疆的其他幾十萬將士可謂是寒透了心。
哪有皇帝禦駕親征,隻輸了一場,便帶著美人馬上跑路的?!
在這些將士們眼中,東臨觀月幾乎等同於“昏君”這個稱呼。而幕傾城,則成了唆使昏君逃跑的妖妃。兩個人的名聲被綁在一塊兒,一同被萬人咒罵。
三軍之中,有人開始懷念起東臨火越,漸漸地,竟有人傳聞,東臨火越並未真的死去,那場宮變,乃是東臨觀月與幕傾城聯合做的手腳,就是為了讓百姓們相信他死了,東臨觀月好名正言順繼承皇位。
謠言傳播速度極快,二十多萬軍隊幾乎短短三便軍心動搖,誰都不想為那個昏君和妖妃賣命。
蕭和麵對這樣的情況,有心阻攔卻無力阻攔。隻得一遍又一遍巡視軍營,不停地命令副將想辦法穩定軍心。
而北幕這邊,他們順利奪下蒙州城,五十萬大軍正有條不紊地整頓。
城主大廳內,幕北寒與東臨火越坐在上座,下方坐著白沉香、白洛曦、澹台驚鴻、鳳尾等人。
眾人皆都沉默著,等待著別人開口。
幕北寒注視著大廳外的落雪,聲音平靜:“這幾場仗,咱們雖勝了,可距離照,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蕭和是位老將,萬不可大意。”
眾人皆應了是,幕北寒便抬手示意他們下去。
大廳之中隻剩東臨火越和他兩人,他麵容沉靜:“傾傾的名聲,都被他毀盡了。&l;&g;”
東臨火越冷笑:“那又如何?隻要我相信她,就夠了。”
“若攻下照城的那一,東臨的百姓都要求你處死傾傾,你會如何?江山和美人,你要哪一個?”幕北寒的桃花眼中滿是寒意,緊緊盯著他。
“我要美人。”東臨火越一字一頓,與他直視,“你別再打嘉兒的主意了,我曾過,東臨火越與林瑞嘉這兩個名字,永遠都連在一起。”
幕北寒的視線重又落在紛紛揚揚的雪花上,不再言語。
後院,殷雪歌正蹲在地上刨雪玩。
藍色的長發被編織成一條長長的辮子垂在腦後,幾縷碎發掉落下來,因為低著頭的緣故,隻能看見潔白光滑的額頭。
她穿著一條淺黃色長裙,外麵套了個白色的鑲狐狸毛馬甲,因為蹲著的緣故,繡花鞋被長裙包裹著,整個人看起來十分乖順可愛。
她摳著地上的積雪,偶爾抬頭將碎發捋到耳後,海藍色的瞳眸裏都是懵懂。
鳳尾走到她身邊蹲下,“你在做什麼?”
殷雪歌的動作停下,聲音依舊空靈:“挖一個洞。”
“挖洞做什麼?”
“……”殷雪歌歪著腦袋,想了好一會兒,輕聲道,“藏進去。”
鳳尾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她沒有任何反應,隻是乖巧地任由他觸摸。
這樣的女孩,讓鳳尾這般常年在刀尖上舔血的人,心尖泛起一絲心疼。&l;&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