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沒再看嚴氏一眼,麵色自若地大步走出了宜心院。
嚴氏被丫鬟們扶著,一張臉氣得抖動起來,盯著唐月的背影,隻恨不能掐死她。
而唐月走出宜心院之後,卻拐了個方向,徑直往花園那邊走去。
據她所知,唐銘每黃昏,都習慣在花園裏讀書,今,應當也在。
她漫不經心地走進花園,王府花園修建得極美,黃昏裏,殘陽下,不經意的角落,夕顏花開得很美。
她穿著月白襦裙,宛如驚鴻般掠過,在旁人眼中是一道極美的風景,她自知如此,所以也從未限製過自己的美,一張絕豔的麵龐含著幾縷憂愁,叫旁人看了,更覺這是一種少女春閨憂愁之美。
亭子裏,給唐銘研磨的廝看得有些呆,唐銘瞪了他一眼,那廝這才回過神,輕聲笑道:“世子,郡主在那邊呢。”
唐銘看過去,便看見了哭得梨花帶雨的唐月。
他微微眯起眼,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鮮少哭泣的,今日怎的獨自在花園裏哭?
他想著,便讓那廝去將唐月請來。
唐月一邊擦眼淚一邊進了亭子,勉強對唐銘屈膝行了個禮:“哥哥。”
“怎的哭了?”唐銘問,漫不經心地在宣紙上寫字。
唐月低垂著頭,“本不該讓哥哥看見煩惱,月兒隻是想來花園裏散心,隻是沒想到,哥哥也在這裏……”
著,又有兩行淚水滑落。
唐銘不喜參與這些女孩子家的煩心事,便淡淡道:“若是有什麼委屈,直就是,哭有什麼用。&l;&g;”
唐月抿唇,似是猶豫半晌,才道:“母妃出事了,哥哥應當也是知道的。隻是不知哥哥有什麼妙計,能夠救出母妃?我今日去宜心院探望母妃,母妃整個人幾近瘋癲,甚至,甚至還打了我……”
唐銘驚訝地抬頭看向她,果然見她臉頰微微有些紅腫,隱約還有指印在上麵。
一陣風吹來,將她寬大的衣袖撩起,便能清晰地瞧見,她手臂上那五道觸目驚心的抓痕。
唐銘滿臉不可思議,“你,我母妃瘋了?!”
唐月隻無聲地哭泣,本就身姿纖弱,這麼流淚,在夕陽中看起來格外可憐。
最後,她突然伸手抱住唐銘的腰,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一般,嚎啕出聲:“哥哥,咱們該怎麼辦啊!”
唐銘的心思猶如一團亂麻,如今,他外祖家垮台,母妃又瘋瘋癲癲,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樣的母妃,祖母怕是會想盡辦法讓父王休棄掉的。
若是父王同新娶的王妃生下男孩子,那麼他該如何?
他將所有利益和對策都過濾了一遍,卻唯獨不曾想過,去宜心院探望一下嚴氏。
更不曾,去試著緩解嚴氏和唐謹肅的關係。
他所有的主意,都是圍繞如何保住他壽王府世子這個中心點誕生的。
唐月將臉埋在他胸口,淚水沾濕了他的衣襟,可她卻在黑暗中睜著雙眼,狐狸眼中都是冷意。&l;&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