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了解唐銘了,她知曉唐銘現在,打的是什麼主意。
不過依照唐銘的智慧,還不足以想到那個辦法,而她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將那個辦法,通過他人之口,傳入唐銘耳中。
晚上在月靈院用過晚膳,花吟正要照老規矩,扶唐月出去散散步、消消食,唐月卻直接讓她叫人準備浴桶、毛巾、新衣等物,她要沐浴。
花吟心中奇怪,可郡主向來不會出錯,便隻得乖乖去叫了幾個丫鬟將熱水抬進來。
唐月泡在浴桶中,一頭烏黑的長發浮在水麵上,像是一把展開的折扇。
她的睫毛微微翕動,瞳眸中有算計的光芒若隱若現。
房中彌漫著玫瑰花的甜香,她從浴桶中起身,自己擦幹了身子,叫花吟進來,伺候她穿上那身新衣。
這衣裙設計得十分複雜,光是穿上,就花了足足兩刻鍾。
唐月站在落地銅鏡前,鏡中的少女白衣勝雪,衣袖和領口上用金線點綴著夕顏繁花,行止之間,裙擺浮動搖曳宛如流水。
少女雲鬢高聳,簪著一柄巧的綴珍珠如意發釵,一張巴掌大的臉高貴明豔,卻偏生了一雙極為勾人魅惑的狐狸眼,眼角的緋紅直入鬢角,集清純與嫵媚為一體,叫人一眼望去,便挪不開眼。
唐月很滿意今日的裝扮,扶了花吟的手,剛走出去,看門的丫鬟就急匆匆跑進來,是王爺到了。
唐月靜靜坐在大椅上,見唐謹肅一臉不耐煩地進來,便起身,十分乖巧地行了個禮。&l;&g;
唐謹肅看也不看她,撩起袍擺在上座坐了,“聽,你去探望過你母妃了?”
“是。”唐月垂著頭,站在那裏,娉娉婷婷的,像是一棵柔弱的嬌嫩柳樹。
唐謹肅抬眸,瞧見她這副乖巧模樣,又想起這些年她幫他出謀劃策,不禁心軟了幾分:“你母妃你推了她,求我為她做主,可是真的?”
唐月垂著眼簾,眼圈一紅,聲音中帶上了幾分哽咽:“父王最了解女兒……女兒平日裏,就隻會紙上談兵,給父兄一些建議。可實際上,女兒卻是連一隻螞蟻都舍不得踩死的,哪裏會推母妃?母妃對女兒那麼好,女兒愛她都來不及……”
唐謹肅覺著也是,唐月到底隻是個閨閣姐罷了,嬌嬌軟軟的,繡繡花做做詩什麼的,能夠為他出謀劃策已經是頂了,哪裏會像嚴心蘭的,意圖攪亂壽王府那麼嚴重。
唐月見他眼底神情放鬆,於是又哽咽著道:“今日一早,女兒代表壽王府,進宮去給太後請安。正巧,看見太後帶著嬤嬤們在湖邊喂魚,湖邊石頭濕滑,太後竟直接要掉進水裏去。女兒正好會點三腳貓的輕功,就衝過去救了太後。”
“太後高興,是要給女兒封賞,女兒自然是拒絕。母妃得知這件事後,就開始對女兒拳腳相加,女兒不該救太後,還女兒一定是想背棄壽王府,投靠陛下。可是父王,當時女兒代表的是壽王府的臉麵,哪裏能袖手旁觀?若是給人落了話柄,到時候受人指責的,就是父王和母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