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衛冷冷掃了她一眼:“誰拿我們當狗看,誰拿我們當人看,我們自然是曉得的。葉姑娘,請回去吧,沒有王爺的命令,你和嚴姐都不得出宜心院半步。”
葉子扶著膝蓋,撿起地上零落的珠寶,緩緩站起身,深深看了這群人一眼,含淚走進了宜心院。
人生就是這樣,趨炎附勢,踩高捧低。
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可是她的主子,怕是再也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葉子想著,眼淚流得更凶。
而此時的月靈院中,唐月閑適地坐在窗邊的軟榻上,抓著一把鬆子,正漫不經心地吃著。
花吟在房中忙來忙去,擦花瓶疊被子,忙得不亦樂乎:“郡主,如今王妃倒台,咱們可以好好孝敬姨娘了。”
唐月將鬆子殼丟進矮幾上的盤子裏,狐狸眼中滿是深不可測:“你拿些銀錢什麼的過去吧,看著辦就成。”
花吟笑著應了聲是,便歡快地跑了出去。
她走後不久,一名暗衛進來,朝唐月恭敬地拱手:“啟稟郡主,宜心院那邊,都辦妥了。守門的侍衛們是咱們的人,不會讓那對主仆出去。就算那丫鬟想辦法請來了大夫,大夫也隻會是中風,而非中毒。”
唐月微微點頭,唇角多了一絲笑意:“下去吧。”
房中隻剩她一人,她轉頭望向窗外,如今已是五月的了,再過幾,那位新王妃便要進門。
想來,唐銘在父王茶水中放的藥,也該起作用了。她想著,絕豔的臉上,笑意更盛。
壽王府在短短幾時間內便布置得喜氣洋洋,處處張燈結彩,紅綢與燈籠隨處可見。
唐月坐在曉鬆堂內,陪著張太妃,給管家發放銀錢和無數套新衣,乃是要分發給府中下人們一起討個喜氣的。
張太妃在一旁喝著茶,望著唐月算賬的模樣,一張老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月兒真是能幹。以後後院這些賬本,便都交由你來算好了。”
唐月的目光始終落在賬本上,唇角抿著一絲笑,不停地寫寫劃劃:“是,月兒都聽祖母的。”
張太妃望著她雪白的側臉,輕輕歎了口氣:“那韓家的姐,我是看不中的。聽平日裏就知道舞刀弄槍,哪裏有什麼世家姐的做派。嫁給你父王,她真是占了大便宜。”
唐月眼底都是嘲諷,嘴上卻含笑道:“是啊,父王文韜武略樣樣精通,而那位韓家姐,卻並非是真正的世家所出,其父親也隻是父王的屬下而已。真是可惜。”
張太妃深以為然,又絮絮叨叨和唐月了許多,一會兒嫌棄嚴氏,一會兒又看不上韓筱,好似底下就沒有能夠配得上她兒子的女人。
唐月聽著她的撈到整理完了賬本,因著當初嚴氏管家時,她也在旁邊打下手幫忙管賬,所以對接賬本並沒有任何問題。
她向張太妃告退後,沿著九曲遊廊慢慢往月靈院走。
她抬頭望了眼遊廊兩側懸掛的嶄新紅綢布燈籠,不由停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