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些人終於在他書桌夾層裏搜到了那兩枚兵符,很快拿著離開。
他仍舊躺著一動不動,月光灑進來,整個房間一片狼藉。
過了許久,窗外傳來夜鶯的啼叫,唐銘緩緩坐起來,睜開雙眼,麵對滿目狼藉,一滴眼淚突然落了下來。
他一直以為,他最大的困難是如何幫助父王登上皇位。可到了如今,他才驚覺,失去了母妃之後,他最大的困難,是如何保住自己的世子位置。
若是父王能登上九五至尊的位置,何愁找不到絕子藥的解藥。到時候,父王必定會殺了自己。
到時候,那個新王妃韓筱會為父王誕下新的兒子,這座王府,會有新的繼承人。
他越想越害怕,最後將自己緊緊抱住,在床頭縮成一團。
從到大,唐謹肅隻教過他如何行止優雅、如何文武雙全、如何成為一位合格的帝王,卻從未教過他,人在逆境,該當如何。
此時的唐銘整個人都慌張起來,那麼高大的一個男人,就在床頭縮成一團,將腦袋抱得緊緊的:“父王,不要殺我,孩兒怕死……父王……”
他不停地絮絮叨叨,雙眼渾濁無光,滿臉都是恐懼。
此時的月靈院內,早有暗衛將唐謹肅和唐銘戰鬥的結果報告給了唐月。
盤中的大半糕點已經入了肚,唐月舔了舔沾著碎屑的指尖,笑容輕慢:“果然是父王贏了。哥哥呢,是不是被父王軟禁起來了?”
“回公主,正是。”那暗衛拱手道。
唐月臉上的笑容更盛,拿帕子擦了擦手指,漫不經心地道:“哥哥與嚴氏不同,哥哥是父王唯一的兒子,且寵愛了這麼多年,父王不會殺他。隻是哥哥疑心病重,他一定會覺得,父王想要取他性命。”
她淡淡著,瞥見那暗衛一臉懵懂,便抬手示意他下去。
她獨自坐在窗台上,晃悠著雪白的雙腿,狐狸眼中滿是算計。
唐銘疑心病重,偏偏父王還將他獨自軟禁在了青竹院,若是不出所料,他一定會自己嚇自己,徹底瘋掉。
嗬,一個沒有後嗣的壽王府,又該如何取代皇宮?
琥珀色的瞳眸中冷意乍現,她跳下窗台,像是舞蹈一般,赤著腳在地板上優雅地轉了個圈,裙裾在月光中飛揚擺動,像是跳躍的精靈。
她很快回到床上,這一覺睡得無比香甜。
而壽王府這一場變亂的消息,在蒙蒙亮的時候,也傳到了東宮。
唐嵐臥在床上,望了眼睡在裏側的兮雨,淡淡道:“壽王府的事,全權交與唐月處理。退下吧。”
“是。”江夜點頭,很快退了下去。
兮雨翻了個身,伸手抱住唐嵐的腰,聲音還帶著惺忪睡意:“唐嵐,壽王府怎麼了……”
“沒怎麼,兮兮乖乖睡覺。”唐嵐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蛋,將被子給她蓋好,二人重新躺了下去。
兮雨即便閉著雙眼,也能感覺到唐嵐身上輕鬆的氣息。她大概能猜到,壽王府應當是出了大事,而且,是有利於唐嵐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