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壽王府的大門緊閉,不禁把玩起手中的馬鞭,櫻唇勾起一抹輕笑:“本公主回來了,怎的不見人開門?”
站在門口的侍衛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唐月見他們如此,知曉大約是得了唐謹肅的命令,不準她進門,於是冷笑了聲:“這王府是本公主的家,你們兩個這麼擋著,是何道理?來人啊!”
話音落地,她身後的士兵們立即抬來一根大木頭,直接對著那緊閉的兩扇朱紅大門衝過去。
守門的侍衛哪敢攔著,連忙退避到一旁,隻見那些士兵們抱著大木頭連續撞了幾下,竟硬生生將大門砸開。
唐月騎著馬,直接踏上階梯,往大門內走去。
而不遠處正往這邊趕來的唐謹肅,正好瞧見了撞門的這一幕,整個人目瞪口呆。
那個騎在馬上的紅衣少女,真的是他的女兒嗎?!
他的女兒,明明是個怯懦膽,隻知道紙上談兵的姑娘。既不敢違背他的意思,更不敢做出撞門這種大膽舉動來。
唐月看見他,催著馬過去,卻根本連下馬的打算都沒有:“父王,您的大元帥一職已經被解除,不如在這王府,好好做你的壽王。陛下和太子仁慈,自然不會要你的命。”
罷,沒再看唐謹肅一眼,直接往月靈院而去。
唐謹肅氣得嘔血,扶著一旁廝的手,對著她的背影怒喊:“唐月,你這孽障,本王當初定是瞎了眼,才將兵符都交到你手中的!唐月,你給本王站住!”
唐月勒住馬,回頭看他,瞳眸冰冷至極:“女兒行事,也是為了父王考慮。即便沒有女兒,太子也終究能夠拿下父王,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女兒這麼做,父王不會背上‘叛變’的名聲,還能做個壽王爺頤養年。若是父王果真叛變,那麼等待父王的,便是萬劫不複。”
罷,不再顧唐謹肅的打罵,直接催馬揚鞭而去。
唐謹肅大吼著,可那兩百名士兵踏著整齊的腳步聲跟上了唐月,鎧甲摩擦和跑步的聲音,完全將他的怒吼聲給掩蓋了。
他一臉頹然,失魂落魄地回到書房,枯坐到半夜,就聽見心腹再次過來稟報:“王爺,敏柔公主她將王府內關鍵職位的人全都叫去了月靈院,那些人,似乎全都聽從她的調遣了。”
唐謹肅坐在黑暗中,什麼都沒,隻是微微抬手,示意那心腹退下。
四周靜悄悄的,能清晰地聽見燈花炸響的細微嗶啵聲和窗外昆蟲的鳴叫。
唐謹肅輕輕靠在椅背上,聲音透著疲憊:“是真的老了啊……”
韓筱推開門,清透的月光灑進來,她清晰地感受到唐謹肅一身的疲倦。
她穿著一身素白衣裳,衣袖上繡滿了合歡花。
她走到唐謹肅身後,輕輕為他按摩頭部:“王爺,那個位置的誘惑,真的就有那麼大嗎?即便搭上性命,也一定要得到那個位置嗎?”
房中沉默良久,唐謹肅才輕聲道:“從來沒有得到過的東西,總顯得珍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