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此處,我眼淚就像奔湧的泉水,怎麼也沒有辦法止住,胸口處的銳痛比之陣痛時還要凶猛。
“唔!”胸口處突然痙攣起來,我沒有辦法呼吸。
“卿卿!”先生驚呼著靠過來,在我脖頸處點了兩下。我頓時緩了過來。
“你別傷心,孩子應該是活著的,我們尋了兩天也沒有看到孩子的……想是被賊人帶走了。”先生急切道。
禹一?真是他帶走了嗎?我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希望。
“你說帶走,你沒有抓到他們?”我緊緊盯著先生。
先生點頭:“他們擅用陣法,雖然被我們折了大半兵力,然而主要的人卻逃了個幹淨。”
“那穩婆呢?”穩婆和我同轎,若她在,肯定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你是說和你一起的老婦人嗎?刀劍無眼,她……”
先生並未說完,我卻已經心中寒意騰升。
死了是嗎?
“先生,你別騙我,是不是怕我傷心,才故意說回兒被賊人帶走了?”我抓著先生的衣袖,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問。
穩婆若是死在回兒出生前,那回兒必死無疑,若是死在我生產之後,那孩子必不是被禹一帶走了。否則禹一不可能不將穩婆一道帶走,也不會將我遺留。
先生憐憫得看著我:“我為何要騙你?且,被賊人帶走,你怕是也一樣傷心。”
我半信半疑看著先生。
“那穩婆怕是在你生下回兒之前就中了刀,隻是硬挺著幫你接生。我去時她不過才死透大半個時辰。你被陣法護住,是我解開了陣法將你帶了出來。”先生怕我不信,又細細解釋道。
陣法?這倒是有可能。禹一知道我和先生的關係,給我設下陣法,隻有先生才能解開,這樣就可以避免有心或者無心的人誤傷我。我才生產,自然不宜挪動,所以禹一才將我留在了那裏。
隻是禹一將孩子帶走,是因為怕燕昭對回兒不利嗎?畢竟眾目睽睽下,先生就算想瞞也瞞不住。
我心中感激萬分。身體也頓時有了些氣力。隻要回兒還活著,我就還有希望。
一旦緩過神,之前忽略的問題就接踵而來。
喝過藥,我拉住了正欲轉身離開的先生。
他看著我,了然的歎了一口氣。
“問吧,我知無不言。”
“他知道我在這裏嗎?”雖然已經決裂,已經放棄,卻還是不甘心的多問一句。縱然答案依舊隻會讓我錐心。
先生張了張嘴,眼睛裏的憐憫多得要溢了出來。
我登時眼眶一熱,有什麼決堤而出。
“還在月子裏呢!別哭!”
先生好似哄小孩一樣,彎腰攬住我的肩膀,輕輕的拍。語氣中又是心痛又是難過。
他怕是要後悔當日收我為徒了,學到的一樣沒有用上,還屢屢被傷。隻怕再沒有比我更不中用的了。
見我逐漸安靜下來,先生才放開我,整了整衣襟坐回了輪椅上。將這次事情的原委一一道來。
我當日被劫後,先生心急如焚,又苦於不能宣揚,隻能呆在王府,著百裏領人到處搜尋。搜尋了幾日無果,才將此事告訴了我爹爹。我爹爹一聽這消息就病倒了,雖然著了子君全力配合先生,但因為爹爹病著,終歸還是力度不夠。
“爹爹病了?”我驚道。
“隻是憂思過度,並不是大病,看到你回去,應該就能很快痊愈。”先生安撫道。
我心焦得點頭,恨不能立刻回去。
先生拍了拍我的肩膀,繼續為我敘述。
沿著漠河尋了數月,終於在正月上元節的時候,燕昭心血來潮去落鳳山看我,才得知我從未上山,起初他以為是我逃跑了,跑到相府質問的時候才知道我是被人劫走的。當即大發雷霆,斥責我爹如此大的事情竟也敢不上報。
爹爹當時隻恨恨回了一句:“陛下能否告知微臣,我家丫頭葬在哪裏?”
聽到這裏,我心中一震。
爹爹懷疑是燕昭所為?也不是沒有道理。
先生搖了搖頭:“當時陛下被氣得都吐血了,看起來不像是他所為。且,當日他就回宮點派了傅將軍和世清一同追查。派來十萬大軍一方麵是因為查出這裏有可能私自練兵,另一方麵也是以為時間過去這麼久,你怕是……故而是為你報仇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