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漠天以後都不記得你的話,你要怎麼辦?”輕輕地撫著我的頭發,流雲有些茫然地問道:“會很傷心吧!”
“也不會啊!”我認真想了想,才說道:“本來我也以為自己會很傷心的,可是一離開他,就不怎麼傷心了。再想想這樣也很好啊!不用擔心他總是不管不顧地跑來找我!而我還有你!”我用臉蹭著他的胸口:“隻要有流雲在,我就無所畏懼!”
“我隻想你過的好,不管是和誰在一起。你要背負的太多了,而我一點都幫不到你。所以,我就隻想你開心,隻要你開心。”他還是有些茫然的口氣,帶著不確定。
“對了,玄之一族還沒有消息傳來嗎?”我又問道。
“還沒有,隻聽說玄族之王病了。臥床不起。”流雲說道:“算了,你能幫他們的,都已經幫了。剩下的還是要靠自己!畢竟一族的興衰都還在他們自己手裏。”雲少歎了一口氣。
“不是病了,是被我打傷的。他傷了漠天,我差一點就殺了他!”我也低聲說道。
“可到頭來,最吃虧的不還是你?看把你自己折騰的。”他心疼的摟緊了我。
“流雲,你說說,這五龍珠在我身上,好象是戾氣越來越重了呢!上一次是漠天的父王,這一次又是玄之王。我都是下了殺手的,如果不是漠天提醒,玄王也會死在我的手下。”想起來我還是心有餘悸,那一瞬間漫上來的殺氣過我自己都覺得驚駭。
“我也有這感覺。不過不太確定。”流雲也是略有沉思。
“對了流雲,你知不知道曆代的守護者,都是靠什麼來守護的?”五龍珠為商雪隱所有,其他的守護者,比如說是摩詰,沒聽說她有五龍珠什麼的啊!不一樣所向披靡?
“這個我也不太確定,我也隻隱隱約約聽過,曆代的守護者是靠自己的血來守護的!”流雲也沒有頭緒:“好了,你想我陪著你的話,就好好睡上一覺好不好?說不定再醒來就可以想通了呢!”
“王,有人點名求見雪吟公主。”我和流雲又是一頭霧水。還會有誰來見我?
“走,去看看吧!”流雲順手拉過我的手一起走了出去。
轅門外站著的是去而複返的舒浩。
“舒浩,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我眉頭微蹙。想不到才走了兩天的舒浩又再回頭。
“是王,他讓我將這把劍交給雪吟公主。”從他手上接過那把帶著詛咒的長劍,我放在手上撫了撫,心裏有些百感交集。看到舒浩欲言又止。我有點奇怪,末了,又蹙了蹙眉問問道:“莫天他,他沒想起什麼來吧!”
“不知雪吟姑娘怕本王想起什麼呢?”看著由遠而至的身影快速而來,我瞬間哭笑不得。我怎麼就忘記身懷五龍珠的他,已今非昔比?
“對不起了,雪吟公主。”紅著臉的舒浩低聲對著我道歉:“那日姑娘離去之後,王他就對你念念不忘,更是隨後追來。”
“流雲淩王,雪吟公主?”瞬間到眼前的人臉上,又現出那種說不出的迷茫“這稱呼,怎麼這麼熟悉呢?”
“漠天漠主,別來無恙啊,聽說你丟了件重要的東西,想來不會是落在我淩族了吧!”流雲冷凝的臉上也有幾分詫異。
“雪吟姑娘,雪吟公主。你就是那個在我漠族之中,來去自如的雪吟姑娘?你說不認識我,我又為何偏偏對你念念不忘?總覺得後悔放走了你!”他走上前來:“你認識本王的對不對?那你又為何要騙本王?”
“流雲,讓他走,我不想和他說話。”早知道漠天不是那麼容易糊弄的,眼下,他雖然記憶沒了一段,可是,他的智慧卻絲毫無損。我真怕,和他說得多,就會錯得多。怕言多有失,我往流雲身後一躲,示意流雲趕他走。
“請問漠主,丟失的東西找到沒有?是否需要我淩族一施援手?”流雲的握緊了我的手,示意我安靜。我知道流雲是故意這麼說的。驕傲如漠天,他是不會、也不屑別人幫的。可是……
“是啊,本王此次來就是想要淩王相助。”他有些疑惑的眼神一直對著我看,聽見流雲問,他心不在焉地答道。
“不知有什麼可以效勞的呢?”流雲帶說不出的笑意看著他,慢慢說道。
“本王要她,你們的雪吟公主。”他指著我,然後對流雲說道。
“啊!”這下呆的不就隻是我和流雲了,連舒浩和隨後跟來的舒駿兩兄弟,也傻了眼了!就算他已不記得我了,但一張口仍然是提出了相同的要求。
“為什麼要我族的雪吟公主呢?”流雲還是靜靜地說道:“要知道我族中的公主,是不能輕易給了人的。再說了,她恰巧也是本王心儀的女子,所以本王拒絕。”
“這樣啊!那要怎麼樣,淩王才願意將她讓於本王?”似是沒想到這層,漠天狠狠地呆了一下。
“也很簡單,隻要你勝了我。”流雲還是慢慢說道,眼裏有冷凝的光。我知道,他的每一步,都在試探,試探漠天的底線。
“換別的行不行?我記得我答應了別人,不和你為敵。不過不記得答應誰就是了!”他還是在苦苦思索。這下連流雲也怔住了,他竟然還記得答應過我的事!
“雪吟姑娘。”舒駿和舒浩齊聲叫道。他們的樣子,都非常為難,看那樣子,似是想我出麵。
看看幾個人的表情,我終於知道,社縮頭烏龜是做不了了。於是,我硬著頭皮上前說道:
“尊敬的漠王,我想你搞錯了,小女子和狼王素昧平生。亦無甚過往,更何況我已允嫁我王,實在不能和你回去。還望狼王鑒諒!”不理舒浩舒駿的哀求,見到沒有辦法收場,我隻好站了出來。
“雪吟姑娘。”舒駿和舒浩再叫。而我卻還是不理,好不容易令他忘記了我。我不能再一次心軟,一次不忍,將會萬劫不複。
“你是怕我,還是不願意看到我?”他有些受傷地看著我。
“想來漠王就是這樣將自己看上的女子,據為已有的吧!不過雪吟實在是沒有這個福分,對不起,漠王請回。”我彎下了腰,手撫心口,直向一旁倒去。心痛如潮水般地襲來,就算這個男子已經不記得我,他的痛一樣要我來承受。
“怎麼了?是日前所受的傷沒有好嗎?”流雲一伸手扶起了我,隨即按上了我的手腕:“怎麼回事?脈像這麼輕浮?是因為失去了五龍珠的緣故嗎?”
“是因為討厭看到我,所以才痛的嗎?”他喃喃低語,竟然有淚水自腮邊落下。
“讓他走,我不要看到他。”濕透的衣衫貼在身上,心口的疼痛加劇,有一種想要昏過去的感覺直向我襲來。模糊中,我看到那個落寞的身影轉身。
而這邊的我再也忍受不住,竟然“哇”的一聲有鮮血噴出。
繁星閃動,夜籟俱寂。
這麼黑的夜?天邊零星的光,穿不透鐵一般的黑。而圍繞在身邊的暗,就好象是張開的黑色幕布一樣,無邊無際。我就在這令人窒息的黑暗裏穿行,步履蹣跚。很累,但我竟然有一種不敢停住腳步的念頭,就好象一停下來,就會被這無邊的黑暗吞噬一樣。於是艱難的、痛苦的、疲憊的、無奈的、甚至是瘋狂的我一直向前。
那又是誰?遠遠的,朦朧的燭光形成一個溫暖的圈,將眼前的黑暗推了開去。映在燭光下的那襲白衣更是出塵。使人生出一種恍惚的、不似這個世間所有的高潔。那又是誰?
“雪吟姑娘,雪吟公主,淩之一族的守護者?你說說,我要如何稱呼你才最為恰當呢?”一個聲音響起,帶著說不出的寂寥。就如山頂上的雪蓮,還有天邊的晚霞,孤高的,冷清的,出塵的聲音。
“隨便你好了,我也隻是在神廟的金頂上長大的孤女而已。稱呼對我來說並不重要。”看著那個背對著我的人,隨口答道,心裏卻不停的想:這個人又是誰?不會又是我哪一世又欠了他,來和我要債的吧!
“你又是誰?你認識我嗎?”不由地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