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說完,那宮女應聲退下,婉溪又耐心的等了一會,聽著那明妃又道:“綠蘿,本宮那裏有還有些傷藥,你知道在哪裏嗎?”
名叫綠蘿的宮女應道:“回娘娘,奴婢知道。”
“好!你去將它拿來這裏,記住,一切小心,不能讓任何人看到,明白麼?”
明妃嚴肅的吩咐著,話裏的謹慎與小心,任何人都能聽得出來。
婉溪心下一動,好奇心更勝。
憑直覺,她絕不可錯過。
綠蘿出去之後,明妃起了身,向著內殿走去,婉溪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全是淋漓的雨水,這個時候想要換衣服也來不及,索性一咬牙跟著進去了。
走了沒兩步,被一個宮女攔下,看著她詫異的問:“站住!你是何人?為何擅闖月華宮?”
婉溪心思急轉:“這位姐姐,皇上在上書房有要事相傳明妃娘娘,奴婢特來傳旨的!”
“傳旨?”
那宮女有些猶豫,“上書房的姐妹,我都見過的,怎麼瞧著你好麵生的?”
婉溪心下一沉,裝作很著急的樣子:“我是新來的!你看著麵生當然是應該的。哎呀,我說這位姐姐,你再不讓我過去,耽誤了皇上的事,你擔待得起嗎?還有,若是不信我,你隻管去上書房麵見皇上便是,看我是不是蒙你!”
她跺著腳,一身的雨水揮得到處到是。
那宮女退了兩步,滿臉厭惡的道:“你倒是還有理了!不過,看你這一身的裝扮,你不是宮裏的人,你到底是誰?”
“我是……”
婉溪深吸口氣,徹底的急了,這麼一個磨磨蹭蹭的宮女,倒是很強的眼力。
看來,要想糊弄過去,怕是容易了。
勾勾手指:“姐姐,你附耳過來,我說給你聽。這是皇上的秘密旨意。”
若是這辦法再不奏效,她就要想著殺人滅口了!
宮女不疑有它,果真將耳朵貼了過去,婉溪嘰哩咕嚕的一番耳語,那宮女豁然便明白了。
“好好好,原來如此,你就是娘娘派出去那個密探?那你去,你去,馬上就去!不過記得,有了好處,還得多提點一下姐姐我啊!”
滿臉的暖昧加推波且瀾,婉溪頓時呆呆的點頭,差點便反應不過來。
她倒是忽略了這宮裏的女人,對於八卦的事情,居然饑渴到了這般地步!
呃!
月光亮堂堂,打開門兒洗衣裳,月光暗沉沉,溜出門兒去私會。
她也隻不過是……將程羅兒那天晚上的事情,悄悄的透露了一兩句嘛,居然就這麼好使了?
當下連連答應,向著內殿跑去,那宮女一臉暖昧的看著她,忽然想到她這一身的濕衣跑過去,明妃娘娘還不扒了她的皮?
但轉念一想,又作罷了。
別人生死,是別的事,與她何幹了?
嘴裏哼著小曲,快樂的出門,自找她自己的對食,去分享這一爆炸性的消息了。
誰能想到,那一向飛揚跋扈,又自認冰清玉潔的羅兒司長,也竟會有這樣齷齪的一麵?
已經進入內殿的婉溪,完全沒料到,自己急中生智所隨口甩出來的八卦,在未來的宮中,竟是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這是後話,自然不提。
現在這個時候,她一心隻想要找到明妃,以便來鑒定自己的猜測,到底是不是真的。
內殿裏,又分正殿和偏殿,寢室和耳房,一路走過,婉溪終於在偏殿的耳房裏尋到了一身華衣的明妃娘娘。
珠簾叮咚,瑩光溫軟。
門外暴風驟雨的夜,這裏卻是高床暖枕,明燈高照。
婉溪悄悄的走到近前,隔著珠簾望進去,因為燈光的關係,躺在床上的那個人看不分明,隻看到一件白色的衣衫,從暖色的床畔一路搭到地下,而明妃則懶洋洋的倚在床側,目不轉眼的盯著床上的人,似乎惡狼的眼睛裏冒出的綠光,像是看到了美味的獵物一般,發出的那種誓在必得,垂涎欲滴的樣子。
“當……”
婉溪靠得近了些,不小心碰到了一串珠簾,明妃警覺,“誰?”
她華美的宮裝飛速揚起,眨眼間人已到了門口,婉溪躲閃不及,被她抓得正著。
“你是誰?!為何會鬼鬼祟祟的在這裏?!”
明妃厲聲問著,她話裏的猜忌與狠戾,讓婉溪不敢抬頭。
她不知道明妃到底有沒有認出她,可一旦認她,那後果也就不用想了。
因為韋鈺的事情,明妃恨她入骨,又因為韋皓的事情,明妃更是視她為眼中釘,內中刺。
區區一個小奶娘,不止要搶走她的兒子,還要搶走她的男人,這讓一向心高氣傲的明妃又如何能夠忍受?
所以,婉溪絕不能冒險。
她裝作一副唯唯喏喏的樣子,卑微的躬著腰身道:“娘娘,皇上在上書房傷重,速詔娘娘前去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