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真是個笨丫頭!”
“噗嗤”一聲,沈浪忍不住的笑,又伸手揉著她的頭發,寵溺的道,“也就你這麼可愛了,才會去捅馬蜂窩。”
眼睛看上她的臉,又是心疼,又是感動,“溪,下次再有這事,你要記住,一定要跑得遠遠的。懂了嗎?”
他認真的看著她,神情變得無比嚴肅。
在那樣的情況下,他欺騙了她,她還能跑回來救他,這可能而知,其實,她也是真的喜歡他的,他真的很開心,也很欣慰。
但是,跟她的小命比,他寧願自己死,也不能再讓她冒險了。
婉溪撇了嘴,“為嘛?”
沈浪敲她一記,反問:“你說為嘛?你要真出點什麼事,我也就不活了。”
沒有她的時候,他做事情,從來不去顧忌什麼,有了她之後,他總覺得自己這一條命,好像不夠拚,恨不得再多幾條的好。
所以,她已經是他最明顯的軟肋。
“什麼嘛,那,你沒了我不能活,我沒了你……也不能活了。”
婉溪不依,她努力的說出自己的決定,有些稍稍的臉紅。
這樣宣誓一般的告白,算是夫唱婦隨吧?
沈浪已經哈哈大笑,長臂攬著她,豪氣幹雲道:“好!此生有溪兒相伴,哪怕是死,我沈浪,餘原足矣!”
一句一句的稱呼,先是丫頭,先是溪溪,再是溪兒……婉溪深深感覺到一種被人當成珍寶,捧在手心裏的暖。
心頭一熱,她重重點頭:“好!自此以後,你去哪裏,我便跟你去哪裏。生死不離,陰陽不棄!”
兩隻手,緊緊的牽在一起,十指相扣。
自此之後,疾病不能離,生死不能棄!
菜市場入口,早就在黎明時分,被層層的人群包圍了起來。
鬧市行斬刑,自從開國之始,就從來沒有過的事,好多人為了一看究竟,很早很早就來排隊了,可還是落後了。
一隊隊鐵甲明亮的官兵,將這裏守衛著水潑不進,風吹不進。一雙雙眼睛,帶著冰冷的寒芒,掃視著眾多的人群。
終於,午時三刻將至,遠遠的,有一輛囚車從人擠人的街上緩緩推行而來,每行一步,都有數不清的人群在呐喊著:“放了清王爺,清王爺是無辜!放了他,放了他!”
山呼海嘯一般的聲音,驚天動地,令得那些維持秩序的官兵,都略有動容。
但皇命難違,他們又豈能徇私?
韋清的眼睛濕潤了,“大家都起來吧!不要求他!我韋清今日,還了他的養育之恩!”
他大聲叫著,一身正氣。
臨到死,他都沒有去說韋皓的一句壞話,因為,即便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他也叫了他這二十年的父皇,他給過他風光,給過他尊榮,那麼今天,便以一命還以他,又有何冤?
他視死如歸的想著,陽光下,他一身囚服,被囚在滿是鐵刺的囚車之中,隨著囚車的不斷行進,顛簸,他的身上血跡斑斑,可他不怨,不悔。
而這,從來就是天龍朝最嚴厲,最殘酷的處決重犯的方法,沒想到今日,卻用在了他的身上!
誰又能想得到,前幾天,他還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如雲般的高貴,今日,便成了狼狽不堪的階下囚,跌落塵泥。
而且,還身負著謀害君王的罪名,他死不怕,可最難以接受的,就是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