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有些遲疑,她想勸勸她,但是自己既是個下人,又不知道站在什麼立場。
“嗯”提洛卻並沒有意識到她的擔憂,隻是焦急的展開卷軸並且開始翻閱起來。
“公主,您最近有些奇怪。您”綠倪卻並不知道應該怎樣開口,可是她抬起頭,看到公主正皺著眉頭開始研究著她送來的那卷羊皮,似乎也沒有繼續在留意著她,她不禁歎了口氣。
那是一卷記載著一種樹的書,那樹的名字很美,叫做滄海桑田。似乎代表著永久,似乎代表著永遠。她隻見過公主幼年時略略翻過,卻不知道今日叫她尋出來做什麼。
眼見著公主並沒有新的指示,她也隻好暗暗的歎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提洛卻並沒有注意到綠倪離去時那失望的臉,她的全部思想目前都在桑枝身上。她曾說過要治好她,所以,她必須更加細致的了解滄海桑田。包括所有的細枝末節。
羊皮已經很老舊了,很多字都已經不再清晰,可是她仍舊吃力的讀著。
很多東西與她小時候的記憶並無偏差。“滄海桑田會標記種下之人為生命中的第一人。從此,以此人的情絲灌溉。若此人心中無情則無法結果,那麼滄海桑田就會自行死亡。可是若果實成熟,則會化為人形,並且此生僅以第一人為今生所愛。”
提洛皺了眉頭,這次都是她所不想看到的。正是這個所謂的第一人才使得桑枝變成了今日這樣她有著滿腹的不甘心。她要看的並不是這些,所以她略有些暴躁的向下看去。
“遂,若樹身被毀,滄海桑田的果實就如人被抽走了魂魄。它的記憶永遠停留在那痛苦的最後一刻,周而複始,直至油盡燈枯。”
“油盡燈枯”提洛擔心的回過頭去看桑枝的那日漸蒼白無力的臉,心裏的那種心疼與氣憤再一次衝上了自己的頭頂。她煩躁不安的繼續看下去,並且開始掠過大段的沒用的語言,她隻想知道如何重塑樹身。終於,她在羊皮紙的最後麵看到了“重塑樹身”幾個字,她興奮的繼續看去,許久,她抬起頭,正對上桑枝的臉,“桑枝,你放心,不論這一切有多麼困難,我都一定會為你做到”
後者,一動不動的坐在窗前,臉上仍舊掛著兩行清淚。
第二日,提洛開始讓綠倪準備了許許多多的東西,綠倪看著這張單子,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愣著幹嘛”提洛眉頭微皺,似乎在怨綠倪拖拖拉拉。
“公主,這是做什麼的”遲疑了一番之後,綠倪弱弱的問道。
“你不要問,隻準備了來就好。”
“公主”綠倪的鼻子明顯的發紅,似乎就要哭出來。“你是要做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對麼”
提洛的內心一動,“你看過那本書了”
綠倪咬了咬嘴唇,點了點頭。“正是如此,我才特別的擔心你。公主,您實在不應該為了那棵樹妖去做傷害自己的事情啊況且,她就算被你治好了又能怎樣她並不會愛你守護第一人,那是她們今生唯一的使命公主您不是不知道”
“啪”一個巴掌清脆的打在綠倪的臉上,“你管的太多了去準備”
第一次,綠倪被提洛打。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過的綠倪強忍住自己的眼淚,“是。”
提洛走到桑枝的身邊,輕輕的握住她的手,“桑枝,你放心,不會再有任何人會傷害你了。”
許久,綠倪也沒有回來。提洛也並不想再等她了,她抬頭看了看窗外的月亮。今日的格外皎潔與明亮“金色的。”她輕聲對著桑枝說著,似乎在向她形容。“桑枝,隻要堅持一百二十個滿月,你就會有屬於自己的魂了我一定會盡快幫你找到那一支白箭來重塑你的樹身”
她咬了咬牙,從頭上取下一根發簪,那是一根小小的紫色的滄海桑田果實的造型的發簪,是她第一次進入天之涯所見到的今生最美麗的事物。她將那簪子插入自己的手腕,一股殷紅色的血液正如那花汁子一點點的流入那琥珀色的酒杯之中。
她並沒有吃過苦,作為魔宗的公主她早已過慣了嬌生慣養的生活,這樣不深不淺的傷口已經使得她疼的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她也並不擦,隻將盛裝著自己血液的酒杯舉到桑枝的嘴邊,“桑枝,相信我,一切都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