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們都被迫關在狹的空間裏,每個人都目光呆滯的坐在地上,懷中都各自抱著一個巨大的容器,我猜想,這一定就是為了儲存眼淚的器皿。
那個叫娟子的女孩子見到我推門進去,還以為我也被那變態財主關了進來。所以瞪大了兩隻眼睛看著我。
我用桌上的鑰匙利索了打開了那隻巨大的鎖頭,娟子還一臉詫異的看著我。
“姐…”她唯唯諾諾的道。
我輕輕的擁抱了她一下,“不要怕,那財主已經被我們趕跑了,你們再也不用被欺負了。很快你們的家人也會回來與你們團聚。”
所有的女人都將目光盯著我與生苦,但是一個動的都沒有,大家似乎是一群沒有感情的木頭人。不得已,我又把剛剛那句話重複了一遍,這時,娟子的眼睛開始變得濕潤。
“不能哭!”旁邊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馬上過來捂住她的雙眼,並且極心的看著門口的位置。
我的心裏猛然一酸,輕輕將娟子拉進了我的懷裏。“沒關係的,姐姐已經趕跑了壞人。你們以後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沒有人再來欺負你們了!”
娟子抬起雙眼,語氣直發著抖,我知道,她是在盡量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自然。我們馬上就去山上帶回你們的家人,你們很快就可以團聚了。”
娟子的眼睛一動,一滴眼淚就這樣劃過臉頰。旁邊的女人們馬上警覺的看向門口,這一刻,時間似乎是靜止了,甚至就連我和生苦,也都看向門口。足足有三分鍾的樣子,人群中突然有人哭喊道,“真的走了!真的走了!”
接著,就是全體女人們的激動的哭泣與歡呼的聲音。
一滴淚從自己的臉頰滑過,其實並沒有什麼,可能是環境使然,我竟然很想跟著一起哭。
是夜,無月。
我坐在村口的一塊大石頭上,其實也並不知道在看什麼。漆黑一片的世界,耳邊隻有蟲鳴。村裏的女人們都各回各家燒水洗漱,我和生苦向她們打了包票,明日他們的家人就會歸來。
誰也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在這一段時間過得很苦,所以大家也都約定好了將這件事情永遠埋葬。我和生苦理解她們的心情,自然點頭應允。
“你在看星星?”生苦不知道何時來到了我的身後,他一躍在石頭上,仰躺在了上麵。
“是啊!”我本沒有聽清他剛剛了什麼,隻是機械的答著。
生苦就撲哧一聲笑了,然後靜靜的,也不再話。我也沒有話,兩個人就這樣,一坐一臥,感受著這盛夏夜中的風。
突然醒來的時候,空才剛剛發白,我看著正在我旁邊睡著的生苦,突然有一種極度熟悉的感覺。這次,他並不是因為哪裏像重明而出現在我的回憶之中。而是,似乎在過去的某個時間點,生苦作為他自己,就這樣安靜的躺在我的身邊。
一時間,我竟然有些晃神。
“你醒了?”生苦突然坐起並且活動了一下肩膀,似乎睡的並沒有看著的那麼舒服。
“嗯。”我含糊的答道,將頭刻意的扭到一邊。
“應該多睡一會的。”生苦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之後卻又坐了下來,他很隨意的仰望著空,眼睛正與新生的太陽對視著。
“今不是要去那品葉穀叫回那些村民麼?”我已經下了地,果然石頭上睡醒後渾身僵硬。
“是啊,但是卻不是很急。”生苦將雙眼微閉,似乎在感受著新日的溫暖。“我們今日隻要傳了話,自是沒有別的事情了。我覺得,我們可以去城裏,好好的吃喝玩樂。直至中秋擂台。”
我有些意外的聳聳肩,“就這樣?這就是你的計劃?”
生苦就一臉納悶的看著我,“不然呢?”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何會突然有些失望,就好像孩子去了迪斯尼應該很開心的,但是卻還在因為沒有得到一塊糖果而苦惱。
而我,竟然就像是孩子鬧別扭的一樣的等待著生苦主動的發糖。
生苦也明顯的不知道我為何突然就和他別扭起來,他略略思考了一下,但是似乎也毫無頭緒。
“你,怎麼了?”終於,他似乎鼓足了勇氣的問道。
但是這個情緒是突然從我的內心深處湧上來的,連我自己都無法解釋的出來,所以我也並不知道要怎樣回答他。不過好在娟子遠遠的呼喊聲打破了這暫時的尷尬,原來是等待著我們去吃飯。
當然這一頓飯我們吃的很好,村裏的女人們似乎已經把自己認為最好的東西都拿出來做了給我們吃。鄉下人實在,這樣的實在讓我們有些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