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恒跟在何寶後麵走進大堂,見父母開口發難,也嚷嚷道:“你們看他連衣服都沒了,全身上下哪有地方放玉陽珠啊!要我猜,肯定是賭錢欠了一屁股債,偷珠子去抵賬了!”
何恒話音未落,祖母王氏的臉已經沉了下來,重重一頓拐杖,盯著何寶道:“玉陽珠呢?是不是跟恒的一樣,讓你偷出去抵賬了?”
這個王氏向來不喜老三何進財一家,因為馮涵之前的丫頭身份,對她所生的廢柴少爺半點瞧不上眼。
偏偏廢柴少爺自己不爭氣,嗜賭如命,十玩九輸。時間一長,整個何家都知道他是賭場常客。
老太太一開口,氛圍立即變得凝重了許多。
何寶麵對王氏冰冷的目光,卻是若無其事,心中暗自好笑:“老太婆一臉要咬人的樣子,不太像親奶奶啊!”
他又掃了眼二伯一家,暗道:“這個何恒跟他的爹媽也挺好玩,一點都不掩飾要弄死我的意思。嗯,何恒還有個哥哥叫何升,估計在修真門派沒回來。這一家四口得先記在本本上……”
最後,何寶淡淡望向大伯那邊。
大伯何進國和大伯母育有一兒一女,跟二伯家的何升、何恒一樣,全都拜在本地修真大派【太玄宗】門下,成就卻不可同日而語。
大伯長子何驚城,今年二十一歲,修為已達到了築基十層。師尊為太玄宗五大高手之一的元嬰強者“逐日真人”,前途無可限量。
次女何攬月,年方十九,聰慧過人,也有著築基五層的不凡實力。
何進國本人雄才大略,野望極高。在何家第二代中,他最早跟著老爺子走南闖北,人脈極為廣闊,被外界視為何家家主接班人。
今何驚城並未在家,女兒何攬月獨自陪在夫婦兩人身旁。
從何寶進門的那一刻起,何進國一家就進入了看戲狀態。
大宅裏人人都知道,老爺子最喜歡的還是第三個兒子何進財。愛屋及烏之下,就連對廢柴少爺的關注,也要比對何驚城、何攬月的多得多。
何進國自然不服。
好在廢柴少爺一直很“爭氣”,從來沒停止過給爹娘丟臉。
何進國相信,等到老三家被徹底拖垮的那一,老爺子終究會改變心意。
此刻對著何寶莫名其妙投來的目光,何進國麵無波瀾,養氣功夫極深,心中升起一股厭惡之意:“這子是在向我這個大伯求助?真是沒腦子的東西……”
站在他身邊的女兒何攬月,卻是心知肚明,衝何寶露出挑釁笑意。
在場眾人中,隻有何攬月和何寶知道,廢柴少爺是把玉陽珠偷給了一個名叫“胡麗”的女子。
而這個胡麗,正是何攬月私下介紹給廢柴少爺認識的。
“哼!倒是沒想到這子還敢回來,不過這次也算是幫爹出了一口惡氣!”
何攬月冷冷盯著何寶,心中滿是快意:“不枉我大費周章,從外地找來青樓頭牌冒充純情女子,再編出同樣身染寒疾的故事。”
“胡麗胡麗,可不就是狐狸嗎?你這個情場上的雛兒,做夢也沒想到,她一跟你分開,就把玉陽珠送到我手裏了吧?”
“珠子早就被我處理掉了,那女人也遠走高飛了。就算你現在跟我對質,誰能信你?”
……
何攬月越想越覺得快慰,卻見何寶古怪地笑了笑,開口道:“玉陽珠被我吃啦!”
這句話一出,何攬月不由呆住,其他何家人也全都怔了怔。
老太太王氏按捺不住怒氣,衝著何寶喝道:“賊!到了這種時候,你還敢胡言亂語,蒙騙我們!”
“沒有騙人,真的讓我吃了!”何寶一本正經道。
廢柴少爺看不出美人計,不代表何寶也一樣。現在珠子都落在別人手裏了,再怎麼對質也是白扯,唯有日後跟何攬月算這筆賬。
“你胡!”
“是賣了還是抵押了?”
“押在哪個賭場?快話!”
“請家法!打到他為止!”
以老太太為首,一時間七嘴八舌,眾人齊齊喝問,就連大伯母也忍不住開口斥責。
老爺子何鴻安似在審視何寶,一直沉默不語。
馮涵不顧何進財的眼色,上前道:“爹、娘,寶這孩子雖然不爭氣,但向來有一一。他是吃了,或許真的因為貪玩好耍,不心把玉陽珠吃進肚子了,又想不出辦法解決,所以才嚇得離家逃走……”
“這裏有你話的份嗎?!”王氏麵沉似水。
馮涵自知出身卑微,難討老太太歡心,平時話做事總是保持著十二萬分的心翼翼。
但今,她卻生平第一次,沒有在王氏的冷酷逼視下退縮。
“我相信寶不會謊。”馮涵聲卻堅決地道。
作為一名母親,她寧願一起粉身碎骨,也不願自己的孩子獨自麵對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