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雲春的手下都在荒村周圍警戒。如果我們突圍,必定是雙拳難敵四腳,會被張恨水的長槍黨弟兄們打成馬蜂窩。
胡雲春拿過張恨手裏的槍和兩張圖,對我:“走!跟我下枯井!”
“下枯井?”我疑道。
“枯井下有一個地道,直通閘北!這是辛亥那年,同盟會打算在上海起事挖的!”胡雲春。
“既然有地道你為什麼還讓我跟你一起來,讓我把你從枯井裏拉上來?”我問胡雲春。
“地道前有一道閘門,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我不知道還能不能打開!事不宜遲,快!”胡雲春回答。
“我跟你走可以,這張恨的屍首我也要帶走!”我。
“都什麼時候了?你要一具屍首幹什麼?”胡雲春。
“你別忘了,張恨是長槍黨的首領!我冒著生命危險,廢了十分的心機,就是想拿住他混個前程。死了的張恨,和活著的張恨一樣值錢!”我。
胡雲春歎了口氣:“你這種一心想往上爬的人,真是無藥可救。”
人就人吧。我不答話,隻把張恨的屍體丟盡了枯井中。胡雲春拉著繩子進到枯井裏,我也跟著進到枯井裏。
我劃著一根火柴,隻見枯井壁上有一個一人多高的門,門前有一道鐵閘。
我用盡力氣推,卻推不動。胡雲春也上來幫著推,我二人用盡了吃奶了力氣,鐵閘終於被推開。鐵閘裏,是一個通道。
我背起張恨的屍首,對胡雲春:“胡署長,走吧!”
胡雲春:“這段地道直通閘北,離著出口可有四五裏!你確定要背著這一具百十多斤的屍體?”
我點點頭。
張恨的屍首,是我在青幫和警署晉升的一條捷徑。我怎麼會放棄?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力氣,愣是背著一百多斤的屍體,在地道裏走了四五裏。
我和胡雲春在漆黑的地道裏走了不知多久,終於,地道到頭了。
我們的上方出現了一個木蓋。我和他合力打開木蓋,終於回到地麵上。
這裏是閘北豫園弄的一間廢棄房屋。我用繩子把張恨的屍體吊出地道。
胡雲春對我:“已經拿到了兩張地圖,這倒是意外的收獲。我馬上就動身去廣州。你救了我的命,我怎麼謝你?”
我指了指他手裏的槍,:“你不殺我,就是謝我了!”
胡雲春搖搖頭:“我不像張恨那樣心狠手辣,你救了我,我鐵定不會殺你的。”
我對胡雲春:“那好!有了張恨的屍體,我能得到不少好處。我是跟你出來的,就是跟署長你出來捉拿長槍黨,一番鏖戰,殺了長槍黨首領。你嘛,被長槍黨的其他餘黨捕獲,不知所蹤!”
胡雲春點點頭:“那就後會有期!”
“你這樣的大人物,還是後會無期的好。”我。
我和胡雲春分開,我背著張恨的屍首來到界麵上。
一個背著屍首的人,自然引起了圍觀。
“怎麼回事兒?都讓開!”一個聲音傳來。
這聲音如此熟悉,正是巡街的胖老王。
胖老王一臉驚訝的看著我:“巡長,這屍首是?”
我對他:“這是長槍黨首領的屍首!我先在這裏等你,你馬上去報館通知記者,記者到了,你再去警署報信!”
殺死長槍黨首領的大功,我才不想讓給黃副署長、杜探長他們。通知報館,無非是讓記者們替我做個見證,證明立功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