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恭喜,恭喜!”
“你先別忙著道喜,我想請黃大哥陪我去太原賀壽,如何?”
黃霸心思活絡,隱約覺出什麼,“姑娘是能搬出蕭老英雄……?”
“不是,我爹已經封刀多年了,他不便出麵。”蕭鍾芸微微搖頭,又衝霸笑了笑,“但是下個月會有很多江湖英雄、綠林豪客去賀壽,就算是楊大棒,每年人不到,賀禮從來都到的。”
“好,到時請蕭姑娘多多引見,一人計短,二人計長。”黃霸展顏露出喜色,卻又微微遲疑,“不知令尊大人有何愛好,我也好盡快準備賀禮?”
“喏,這把火槍,你帶上吧。”蕭鍾芸一副早知如此的笑容。
“哦……原來姑娘早有幫我之意?”
“你現在才知道?”
“不,不,霸也非草木,姑娘請看。”黃霸著解下腰間飛鏢,原來那根通身透明的鏢繩是蕭鍾芸所贈的蠶絲帶。這種蠶絲乃藏邊雪山下的野生寒蠶所產,產量少,產地又極為偏僻,苗疆的藥農冒死進山才能采得,極為珍貴,最難得是這種蠶絲最後織成的絲物極其堅韌,尋常刀劍難以斬斷,能編織成帶,也不知經曆了多少年的苦苦積攢和織工的萬千辛苦。
蕭鍾芸看霸把自己的所贈之物貼身佩戴,頗感欣喜,“這……可太好了,黃大哥心中終還是有我。”
“……”黃霸囁嚅著想句什麼,終究還是一抱拳,低下頭去。
“我回去準備一下,下個月初就陪姑娘赴太原賀壽。”
“嗯,我等著你。”蕭鍾芸悵然若思地答道。
黃霸從祁府出來趕到知府衙門的時候,已是巳時(上午10點多),遠遠地看到萬喻樓又被押解回牢城營。霸找了個穩妥處放置好火槍,便進了衙門。柳孟臣和賈道傳已在簽押房計議多時,一見霸進來,就:“回來的正是時候,賈先生,把咱們剛才相商之事跟霸。”
黃霸看柳孟臣穿著藍靛猴皮袍,上罩套扣巴圖魯背心,腰間係一條湖色絲綢腰帶,綴著兩個湛藍緞的繡絨荷包,青緞帽上綴著一塊和田玉,一條油光水滑的長辮直拖到腰間,麵色紅潤顯得十分精神,顯然已病體痊愈。
“知府大人大安了,霸洗耳恭聽。”
賈道傳在旁邊捋了捋唇邊的短須,沉吟道:“大人和我計議了一上午,眼下除了在追繳上下功夫外,另外籌集餉銀也是一法,聽太原的蕭萬亭下個月過大壽?他大兒子蕭鍾藩去年剛捐了S鹽政司的貢生,對吧?大人的意思派你護送我去太原拜會一下巡撫大人,順道給蕭萬亭賀壽,你覺得如何?”
“巧了,想到一塊兒了。”黃霸笑道,隨後便把上午在祁府的見聞撿要緊的了。
“好,霸能跟蕭家人接上頭,這事更好辦。”賈道傳聽完,也是一喜。
柳孟臣更覺振奮,“不錯,霸這兩放個假,好好準備一下,我也要出一趟門。後賈先生再來,咱們再碰頭,商議一下巡撫那邊怎生應對。”
黃霸和賈道傳把知府一直送到衙門外,目送柳孟臣上轎離開,才鬆懈下來。賈道傳回頭仔細端詳了一下霸,略微頷首道:“霸,老夫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哦?賈先生還和我生分?但講無妨。”
“你心思縝密,年紀輕輕就能獨當一麵,這本是習武之人最難能可貴之處,要是能避鋒芒,曉進退就更好了。”
“賈先生這是哪裏話?霸未曾聽懂。”
“不瞞你,老夫略通麻衣神相。”賈道傳關切地望著黃霸:“你此刻家門有恙,對不對?聽我一句勸,少興血光之災,多納容人之量啊。”
“嗬嗬,這回先生可打眼兒了,我黃霸在晉陽孤身一人,並無至親。”
“哦?那老夫道個罪過,失言了。”賈道傳看他不認,也就順意道歉,一拱手也辭了出去。
黃霸並不在乎這些神神鬼鬼地推休咎辯造命,看了看清虛觀,又看著水月庵的方向,心道:得盡快收拾幹淨,不能耽誤下個月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