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的第一場雪來的很早,大宴皇宮飄起了鵝毛雪,一片一片的紛揚大地。皇宮的頂部也積了厚厚的雪,一群宮人從北門穿到東門,白白的雪界落下一串腳印。
一陣寒風吹進了冷宮,那扇大門敞開著,寒風刮進裏殿,白色的紗綾風中起舞。
地上碎著幾塊碗片,大殿很淩亂,簡單的桌椅翻在中央,白綾飛飛的後麵躺著一個女人。她所在的地上全是血,那件素白的衣裳染成了紅色。她奄奄一息,眼角全是淚水。
“孩子,我的孩子......”趙傾玉躺在血泊之中,嘴裏發出微弱的呼聲。身體僵在血中無法動彈,額頭是小小的汗珠,眼角是晶瑩的淚水。她在絕望之中呼喊,在失去中悲泣。
風雪衝進了大門飄進了殿中,一片雪花落在那鮮紅的血中,血上生花,雪中血花。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張麗依強行喂她喝下那碗‘安胎藥’她抱著肚子痛苦的在地上翻滾,張麗依和婉秀都站在一旁看熱鬧,還大笑著鼓掌說精彩!
“別叫了,皇上不在宮裏,就算你今天死了皇上也不會知道。”張麗依看著苦苦掙紮的趙傾玉,她痛出一身冷汗,她笑出一臉的快意。
“為什麼要害我的孩子?”她雙手緊緊的貼著劇痛的肚子上,咬緊牙盯著一身華服的張麗依。
她們曾是一起共事的丫鬟,後來她們是好姐妹。她求的是平平安安在冷宮生下孩子,她要的是她在皇上的身邊永遠消失。
“因為我嫉妒你,我怕你生下孩子後母憑子貴。我恨你,恨不得立刻殺了你,可是皇上舍不得,即便你在冷宮,他的心裏始終都有你。但我相信,既能把你送進冷宮,也能把你送進天堂。”她的目光正像一頭發怒的猛獸,她的恨意、妒意盡在臉上。
啊——
趙傾玉慘痛的大喊一聲,兩條腿已浸染了鮮血,肚子裏的孩子徹底的流掉了。
“娘娘,我看她肚中的孩子已經沒了,不如現在就回宮中,免得觸了晦氣。”一旁的婉秀上前一步說道。
“不,本宮不放心。”張麗依盯著血泊之中的趙傾玉說著。
為了不留後患,婉秀走到趙傾玉的身旁,她痛的快要昏死過去,眼睛半睜半掩,看著婉秀的身影模糊不清,想要說話卻又吐氣無聲。
“趙傾玉,當初德妃之死我拚命的求你救我,你卻將我交給了掖庭局受了大半年苦,這筆賬我們也該算算了。”婉秀的聲音剛落,一隻腿狠狠的踩在了趙傾玉有腹上。
啊!——一聲慘絕人寰的悲嚎聲響徹大宴皇城。
大雪飄落的更猛了,遠在玉關中的弘燁心髒一陣抽痛。軍帳裏隻有他一人,這種相隔千裏的感應,他的眉頭擰成了一條線。
那些恨隨著時間的漫長漸漸少去,那些愛隨著距離的深遠化成了相思。
“玉兒,你還恨朕嗎?朕好想你!”千言萬語在遠遠的天邊彙成了一句你恨或我不恨。就算他懷疑她給自己戴了綠帽子,就算她不再愛他了......他還是放不下,也丟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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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傾玉失去了知覺,渾渾噩噩的睡著血液之中,一聲又一聲的念著孩子。在她最絕望的時侯,她想的不再是弘燁而是他誤會的孩子,他一直都以為這個孩子不是他的,她倔強的一直不去解釋,今天才會落得如此結局。
垂死掙紮時,她望著殿外的飛雪,嘴角揚起,一抹苦笑讓她的生命變得更加堅強。
“皇上,臣妾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孩子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