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是在一家堵坊。
裏麵很混亂,烏煙瘴氣,聲音吵雜。隻聽見他們一起高呼“押大!押大!押大!”
就是最裏麵的那一桌,周邊圍了二十來個人。所有人都高呼著'押大',唯獨那位二十多歲的男子,一身酒氣,他將所有的銅板推往押小注的地方。
“我押小!”男子粗糙的聲音格外響亮,此時此刻,裏麵一片寂靜。
所有人對他此舉都瞠目結舌,包括坐樁的那位賭場掌櫃。
站在人群身後的少女,模樣清秀,衣著樸素。陶瓷淨白的臉蛋,櫻唇張成O形狀,年紀大約十六的樣子。她意識到,剛才那聲音是誰發出來的?為了找她這嗜賭成性的哥哥已經好幾天了。家境十分平寒,每天的生計全靠母親在路邊擺攤賣幾碗湯麵。
十天前,她收到一封勒索信,信中內容大概就是,她哥哥在懷陽城得罪了地方大老,需要拿錢去贖。於是,她母親就把賣湯麵存下的所有積蓄拿出來。
隻是沒有想到,她從鄴都來到懷陽,一路耗時幾天。好不容易來到懷陽,找到她的哥哥,勒索是假,要錢是真。她哥哥居然把錢全搶走,然後走進這家賭坊。
可是,她還沒擠進人群,那坐樁的人笑了笑問:“趙成秀,你確定要押小?”
趙成秀就是這位少女的哥哥,他沒有動搖自己的選擇,依然肯定的回答:“押小!”
坐樁的人準備開牌時,所有人都很緊張,趙成秀也不例外,他額頭上的汗珠正不停的冒,呼吸也很急促。就在少女擠進人群,結果公開了。
趙成秀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臉色無比的衰。那些買大的人倒是贏了一把。隻有趙成秀輸得一毛不剩,眼巴巴的望著自己的錢被別人收走。
“哥,我娘存下的錢呢?快點還給我!”少女拉著趙成秀的手,眼角映著粼粼淚光,很是委屈的模樣。
“全輸了。”趙成秀簡單的三個字回絕了少女的期待,最後還將她推倒,從混亂的人群走去。少女此時無比絕望,一想著母親呂氏在街角賣湯麵的畫麵,不禁淚浸容顏。
她這痛哭的場麵氣勢磅礴,引得賭坊的人紛紛看來。除了少女的哭泣紮眼,角落裏的偏偏公子更惹眼,他一身月牙白的長衫,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拘,但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一絲不苟的束在腦後。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
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好複雜,像是各種氣質的混合,但在那些溫柔與帥氣中,又有著他自己獨特的空靈與俊秀!
他看著少女,看著那絕望的表情,身後剛剛贏了一把錢的公子哥肖正秋,喜滋滋的向男子炫耀。
“弘燁,今天我的運氣真不錯。”肖正秋掂量著大小不一的銀元說著。
可是弘燁並沒有理會他,目光還停留在那位哭泣的少女身上。肖正秋覺得異常,隨著弘燁的目光飄向少女。
她雖然哭的很狼狽,但是,嬌好的身姿,還有那鶯鶯的哭聲,都會讓人浮想偏偏,難忍憐惜。
肖正秋拍了拍手掌,心中蕩漾著難以克服奇癢:“哎呀,真是漂亮!雖然有點土氣,但是做個妾室什麼的也不委屈。”
話音剛落,他就狂奔少女而去,弘燁還來不及阻止,肖正秋就拍著手掌,滿目淫邪的跟少女搭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