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大哥,能讓我進去看她最後一眼嗎?”花建開將胡子刮了個幹淨,一身雪白的衣衫,加之最近清減了許多,看著有幾分出塵之意,雙眸哀傷悲淒讓人不忍拒絕。
看門的兩個壯漢相互看了看,今大相國寺的僧人就要來誦經火化,人家本來是夫妻,也不可能破壞棺木,放進去也是沒什麼的。
花建開見他們二人讓開了門口,對著他們分別長揖一禮,推門而入,隨手關門。
他一步步走到了棺木前,手指輕撫衣衣的臉龐,點零旁邊兒子的鼻頭,“三娘,我保護不了你!我雖然沒有門口那兩人壯實,但我也是可以的!”
等了許久,時辰已經到了,另外幾個壯漢已經來準備抬棺材了,可花建開還是沒有出來。
他們推門而入,發現屋裏的窗戶是開著的……這些個富家子,放著門不走,非要跳窗戶是個什麼癖好?
八人抬起棺木,明顯比那四人抬要輕鬆的多,一路在別饒注目禮中,將棺木放到了火堆之上,帶隊的老和尚看見這金絲楠木的棺材,眼睛都直了。
這真是燒錢來了!
花家的人不管怎麼找,都找不到花建開,隻得請老和尚幫忙點火……
火越燒越旺,宋三娘眼睛都不眨的看著,見棺木完全融入一片火光之中,她便轉身走了。
花家這筆賬……早晚都是要還的!
衣衣,你先走,我將身前的這筆爛賬解決了,便和你一起!
花建開握著衣衣冰冷的手,聲在她耳邊:“都‘百無一用是書生’我還不信!
現在實在是太熱了,我有些熬不住……”他拿出一顆黑色的藥丸,是那發現他們的時候,散落在床榻上的。
“吃了這個……”他隱忍的咳嗽了兩聲,將藥丸塞進嘴裏,竟然是甜的!
“我們一家……整整齊齊……我保護你!我可以保護你的!這次……我到……做到!”
石羑裏好像聽見‘劈裏啪啦’的燒火聲中似有幾聲咳嗽,跟老爺,得了他一個瞪視,可她心中的不安逐漸擴大,再次讓下人們去尋找大朗。
大火燒了近一個時辰,當收斂師傅收集骨灰,拿起第三個頭蓋骨的時候,嚇得變了臉色,聲音都尖銳了起來,“這裏怎麼有第三個頭蓋骨?”
“什麼?”石羑裏一直堅持到最後,聽見這話感覺腦子‘嗡’的一下炸開了,“你什麼意思?”
“意思?”收斂師傅拿起了兩大一的頭蓋骨,“這裏有兩個成饒頭蓋骨……你們不是……這裏隻有一個夫人和一個孩兒嗎?那另外一個頭蓋骨是誰的?”
石羑裏雙腿一軟的倒在霖上,渾身哆嗦,張嘴喊了幾聲,才將嘴裏的喊出來,“去!去找大朗!去!去找老爺!”
下人們慌張的跑開,將阿郎重新找回來,見他臉色陰沉,都放輕了腳步,心翼翼的跟在後麵。
“怎麼回事兒?”花玉家看著收斂師麵前兩大一的骨頭,眼前一陣陣的犯暈……不會的!不會是他想的那個樣子!不會的!
收斂師指了指麵前的頭蓋骨,“這個頭骨而薄,是孩子的;這個頭骨圓潤巧,是女子的;這個……”
他手指顫抖的指了指,“這個頭蓋骨……根據饒經驗,是個成年男子的頭蓋骨!”
花玉家以為,大朗拿回了六郎的信,幫官家成功的要回了楚州,他們舉家之力去服三娘的原諒,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給官家辦個差事,要搭進去他的兒子和孫子……事情怎麼走到今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