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老鬼還是有可能自行脫困的。但此刻,我們絕對不能再輕舉妄動了!”
玄龍子對錦服頭領先前的提問有些不滿,繼續冷冷地道,“誰如果再敢像菊老鬼這般不服管束,我保證會第一時間將之杖殺!”
沉重的龍頭拐杖被提起又複重重落下,拐杖末端則狠狠地插入了混雜有積雪的泥濘土地中。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當他做出這個動作時便表示他已經開始憤怒了。於是錦服頭領連忙向其低頭以示謙恭。
突然從宅子方向走來一人。高帽陣師、巨石道人與青衣道人皆是停下動作,一一向其稽首致禮,同樣顯得謙恭有加。
“見過師兄。”三人異口同聲著道。
但這人卻隻是向他們稍稍頜首致意,然後便徑直穿過人群向蕭遙等人走去。這人身材頎長,膚色白皙,臉上有著一撇稠密的一字胡,頗有幾分運籌帷幄的國士風度。
直到走到玄龍子麵前時他才停住了腳步。猛一拂袖,蕩起一身紫色道袍的袖擺衣裾隨之擺動。原來他便是之前那名絳雲觀的管事,也是負責守衛司徒母子安全的道士張瀾。
“真想不到會在這裏見到您!”張瀾道,“誰能想到久聞其名卻從未見過真容的蕭家大供奉居然會是昔年縱橫江南道的‘玄龍王’單道恒,單先生呢?”
玄龍子咧嘴一笑,回道:“單道恒早已死去很多年,‘玄龍王’這個稱謂也已經從樞處的那份名單中劃去,所以現在苟活在世上的隻有一個名為玄龍子的蕭家供奉。”
張瀾也跟著笑了笑,道:“也對,當年的單先生兼修陣、體、算師,修為直至萬裕境,巔峰時更是號稱可於江南道橫趟無人可阻,行事作風也始終是正邪難辨。隻可惜聽聞他老人家後來修煉邪道以致走火入魔,最終還是落得個不得善終的結果……不知道玄先生如今修為如何?”
“還算好,總算上開眼讓老夫一隻腳又勉強踏回了萬裕境,”玄龍子雙手抱拳舉過頭頂拱了一下,“要教訓一下某些不知高地厚的後生晚輩總還是不難的。”
“哼,”有些吃癟的張瀾撇過頭去看了一眼已經雙腿跪倒的菊友雅致,回首道:“玄先生總算深明大義,沒有為蕭家惹上更多不必要的麻煩。但這個東夷人今日硬闖我道門劃出的禁地,又連殺了多名我道門擁躉。我想,我將代替上誅去這名異教徒,使他的靈魂重歸星海,洗脫罪名也是重獲新生。想必玄先生不會阻止吧。”
玄龍子沒有話,而是做了個請便的動作。
於是張瀾又踱步走向自己的陣營,邊走邊道:“修行者的修行,從本質上講就是一個對地靈氣感念以致使用的過程,體師引靈氣入周身,以獲得強橫的戰力;陣師以靈氣製造某種特定的空間或將靈氣轉化為對行軍布陣時的額外能力加持;算師以靈氣感知外界世界,以冥想感念繼而付諸種種奇妙變化;而劍師,卻並不是世人以為的專修劍術的修行者,而是道門中的獨有名詞,指的則是我輩修習道術,以符入劍、以符劍控器的道門中人。”
張瀾伸出右手,遙遙指向菊友雅致先前棄於一旁的那把東夷刀。
“你今之所以失敗,其實正是從棄刀那一刻開始的。”
東夷刀的表麵很快有了輕微的震顫,緩緩地漂浮起來,起初還有些顫抖著不太穩,慢慢地它便開始穩穩飛上了半空,刀尖自行轉向菊友雅致後停止。
“看我道門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