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林輕螢的確是走投無路,一無所有了。
她的人生,她的親人,她的愛人,她的事業,她的財富,所有的一切,都沒了。
她唯一的希望與盼頭就是找到暮歌,她人生的未來就是暮歌。
暮歌沒有拒絕她,寬闊溫暖的大手反手扣住她的手,林輕螢那一刻是呆住的,她是已經做好了被他拒絕的準備,也做好繼續哀求他的準備。
可是他什麼都沒有說,就這樣牽著她的手,走進了他的車。
到了他的公寓,下車,然後一步一步地帶著她走進了他的家門。
到了門口時,林輕螢停住了腳步,不可置信地問道:“你、你真的還要我?”
她幾乎是被推進門的,身體就好像進轉門般在門口旋轉了一圈,暮歌強勁有力的大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背後一陣清涼,門“砰”的一聲被關上。
兩片濕潤的唇瓣毫無預兆般地親吻上來,激烈的,瘋狂的,熱情的,饑渴的,無法分辨。
她來不及拒絕,也來不及躲閃,暮歌恨恨地道:“我當然要你,我要是不要你,你欠我的債,我去找誰討啊?”
他如同瘋狂的猛獸,她如同驚嚇過度的小白兔,他是貪婪的,而她從呆若木雞,在他的激烈攻擊之下半推半就,最後忘乎所以。
暮歌忘我之時,幾乎是在她的耳邊咆哮,喊道:“這七年,你死到哪裏去了?我怎麼找你,也找不到?”
就這樣,他們複合了。
沒有多餘的言語,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其自然,又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林輕螢知道,他是恨她的。
隱約還記得,某一天暮歌急切地拉著她的手說:“小螢,你信不信我?”
“我信你,我超級信你。”
林輕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她可以無條件地相信暮歌。
他道:“那你跟我走吧,你爸爸媽媽不可能讓你跟我在一起的,我們兩個一起走,去個沒有個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永遠不分開。”
她確切地說:“好,好,我跟你走,去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永遠不分開。”
年少輕狂地他們決定愛情就是一切,父母的阻擾並沒有讓他們想要分開,相反,讓他們如同磁鐵一樣,越發緊密相連,無法分離。
然而,就在關鍵的時候,林輕螢食言了,就是這樣,他們分開了,並且,一分離,就是七年。
七年來,他們誰也找不到誰?
“暮歌、我、我有話要與你說。”
暮歌從衛生間出來後,又開始穿上了他的白色襯衫,按著慣例,事後洗澡穿衣服,就意味著他要立刻走。
這裏是他的家,沒錯,他也沒有別的家,但是,他停留的時間不會很久。
回來、走、呆一夥兒……
離開很久,再回來,繼續走……
這也許是作為一個藝人的敬業,但是,也也許僅此是一種逃避。
林輕螢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為他扣著襯衫上的扣子,道:“我們重逢以後,好像還沒有好好地談過話,我、我……”
“不要說了。”
暮歌無情地打斷了她的話。
“你知道我要說什麼?”
“我知道,我知道你要告訴我,當年你是多麼的情非得已,你是多麼的無可奈何,你想要讓我原諒你,讓我別這麼對你,讓我還跟從前一樣地愛著你,疼著你……”
林輕螢抬眼瞧著他,內心的委屈好像一下子都釋放出來,眼淚如同珠子一樣的滾了下來。
“我隻希望你別這麼痛恨我,我真心不是故意的,我是有原因的。”
一直有力量的手又這樣死死地拽著她的手腕,生生地扯開了她的手,道:“我知道,可是我不想聽,因為,我不想原諒你……是你要回到我身邊的,受不了,就走……”
“你……”
“不想走,就還是老規矩,把我的髒衣服洗幹淨,擦幹淨家具上的灰塵,別讓地板上有頭發,等著我下次回來……”
無情的,堅決的,毫無商量的。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晚上六點的飛機。”
既然這麼著急,何必回來?
既然從來不願意聽我多說一句話,也不願意與我多說一句話,又何必讓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