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夜晚,當我處理好滿桌的奏折之後,我總不自覺的要走到墨陽宮來看她,隻是靜靜的凝視著她安靜的麵容,我也覺得心安不已,這樣的感覺是以往從未有過的,從前烏林答病得很重的時候,我也曾如此擔心過,但是那時我隻是恐懼她走了之後,我一個人如何獨自過那艱苦的歲月,對她的愛早就在患難的歲月中,變得不再單一。
而看著晴兒,我的感覺卻如十八歲時初成親般的激動,仿佛情竇初開的激揚重新回到了身.體裏一般,我的心無法克製的為她興奮和喜悅,不過大半年的時間而已,我卻已經思念了她太久,我不年輕了,我足夠理智的知道自己為她動了心動了情,而她呢?
我從訖烈那知道她在這大半年的時間裏嫁了人,我不否認初聽到這個消息時,我恨的想殺人,可是我卻依舊執迷的把她帶來了我的身邊,心裏篤定著她對她新婚的夫婿,不會有太深的感情,因為她那冷淡冷然的性子,所以才需有所依靠,即便她對他有感情,在我心裏看來,他們至多也不過相處了大半年而已,而我卻有著今後許多年的時間,足夠讓她完全忘記她的新夫婿,而愛上我!
然而這樣的想法顯然又是我的自以為是了,我的篤定在她醒來後明確的拒絕裏,顯得那麼可笑,我隻顧著認定她的性情不會輕易愛上一個人,我卻怎麼也未曾想想,正是因為她的不輕易愛上,一旦愛上卻是覆水難收,再無挽回的餘地。
而且她怕我,不自覺的怕我,這讓我很難過,我每晚的午.夜都要去看她一會,因為白日裏的我實在沒有太多的時間,也不宜常常出現在昭明殿以外的地方,唯有晚上去看她一眼,與她說上一會話,隻希望多一點相處的時間,讓她減少對我的懼怕,然而這樣的‘談天’似乎並沒有太好的效果,她依舊怕我,我這才知道在南宋時,臨別前的那個強吻和眼神,在她的心裏留下了如何的不卡挽回的印象。
她總是不斷的惹我生氣,雖然我喜歡看見她身.體健康的模樣,但是比起她沉睡時的安謐與柔順,會告訴我永遠不能愛上我的她,竟然洋溢著殘酷的美感,在我掏心掏肺的對她表白之後,我以為她終究會心軟,即便不心軟也會稍稍給予我一些些同情和憐憫,那樣,我便會有可乘之機,然而她實在太過聰明了,她連這樣的機會也不曾給過我,從她嘴裏吐出來的永遠都是直接而否定的答案。
她不止一次的讓我放她走,我怎麼舍得,怎麼能夠放得了手呢?早在我把墨玉送出去的那一刹那,心已經是落在了她的身上,這些日子裏她從未曾想過我半分,而她的眼神和身影卻早已經注留在了我的心靈深處,若能放得開手,當初便不會執意把她從南宋帶回來了。
我變著法子希冀她能過得開心和舒適一些,專門請了幾個擅長做南宋菜的廚子進宮,她說她不吃甜味的點心,從此墨陽宮的點心全部變成了鹹味的,且每天都讓人變化著花樣做新的品種出來,隻希望她在吃著她合胃口的膳點時,能體會到我對她的心意,甚至我明明知道冬天不會有菊.花,卻也為著她一句想吃‘金飯’,而派人去找菊.花,為著她,我幾乎放下了作為皇帝的所有的尊嚴和架子,然而終究還是不能挽回她的心。
她終於不怕我了,因為她衝著我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