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想起,喬雅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酒店的辦事效率真高。
赤著腳走過去,打開房門。
“小姐,這是你要的東西。”服務生雙手捧上,站在門邊。
抬起眸子,打量著赤著腳站在門邊穿著男士襯衫的女人,第一次見一個女人自己主動要求事後避……孕藥的。
“謝謝,你下去忙吧!”喬雅言假裝沒有看到他臉上探究的表情,隻是麵無表情的接過那盒白色的東西,吩咐道,然後關上房門。
走到飲水機前,倒了一杯水。
浴室的門就打開了,祁邵陽裹著浴巾走了出來,頭發還沒有完全擦幹,滴著水珠,挑著眉毛問道“剛才是誰?我怎麼聽到了敲門聲?”
“沒有誰,你聽錯了。”喬雅言聳聳肩,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剛才的事情,她不想提起,也覺得沒有必要。她不必事事都跟他報備。
“哦。”祁邵陽看她明顯的不想多說,也就不再多問。
看到她赤著腳走在地板上的動作,眉頭還是不自覺的皺了起來,快步走了過去。
沉著臉色說道,“怎麼總是改不了這個壞毛病?這麼不知道保重自己的身體。我不在你身邊的這些年,你是不是一直都這樣!”
試圖把她抱到床上,卻被她推開,不鹹不淡的說道。“我沒事”
說著,就把一粒藥放到口中,就著水杯喝了下去。
藥粒卻卡住喉嚨裏上不去,下不來,喬雅言弓著腰,幹咳著。
“怎麼這麼不小心?嗯……”祁邵陽無奈的說著,卻還是幫她順著氣,手掌輕柔的撫摸著她的後背。
“對了,你怎麼吃藥,是不是最近身體有哪裏不舒服,要不然叫王醫生過來給你診斷一下,開些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祁邵陽問道,喬雅言身體一直很好,怎麼會突然吃藥,他眸子裏閃過一抹疑惑還有擔憂。王醫生,是祁家的家庭醫生,醫術很好。
“不用了,我沒事。”喬雅言故作無所謂的說著,拂開他緊緊抓著自己的胳膊。
突然,手心裏握著的那個白色盒子從指間滑落下去,掉落在了地上。
“什麼東西?”
祁邵陽有些詫異的看到地上的那個盒子,俯下身子,正要撿起來。
“沒有什麼!”喬雅言有些慌張的蹲下身子,抓著那個盒子。
“沒有什麼……?”祁邵陽挑著眉問道,明顯的不相信,指間沒有絲毫遲疑的從她手裏搶過來。
墨黑的眸子卻在看到上麵的幾個緊急避孕的字的時候,再也移動不了分毫。
“這是什麼?我再問你最後一遍!”祁邵陽氣急敗壞的問道,知道她在騙他,但是還是想聽她親口解釋。
“祁總,該不會不知道什麼是避孕藥吧!毓婷聽過沒有,整天打廣告的那個!”他明明已經看到了,還想要聽到什麼。
咬著牙,念出那幾個字,“喬……雅言……,緊……急……避……孕……!你居然吃避孕藥,真該誇你聰明,連這個都想的到!!”她居然吃避孕藥,居然那麼不想要懷上他的孩子,這個認知讓祁邵陽更加的憤怒,恨不得把她拎起來,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要不然,你以為呢?祁總,你該不會以為我還想要懷上你的孩子威脅你一次吧,而且……,你的孩子,我不屑!”喬雅言破罐子破摔,嘲諷的說著。
當年,她懷著一個月的身孕的時候,他臨時取消婚約,徹底的拋下她,新娘另有其人,而她什麼都不是,她不怕死的試圖想去阻止這場婚姻,拿她僅有的自尊,還有他們的孩子,求他放喬家一條生路,求他……
但是他隻是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就從她身邊走過去,她是被他的保鏢趕走的。
說話的時候,聲音不自覺的帶著一絲顫抖,手掌不自覺的握成拳頭,將自己的情緒隱匿在心底,不讓他看到,接著說道,“祁邵陽,我曾經傻過,以為隻有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天堂,但是……那不過是一場虛無的夢,現在夢醒了,我曾經為你錯過,但是卻不會一錯再錯!”
那些年的那些傻事,如果可以重來一次,她寧願從來沒有遇到他,從來沒有愛上他。
“而且,像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有什麼孩子!”喬雅言說道。
“你什麼意思?什麼孩子?”原本無比憤怒的想要抓起她的衣服的男人在聽到孩子兩個字的時候一僵,什麼孩子,他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但是他卻覺得這個消息很重要。
快步上前,握著她的肩膀,緊緊的握住,急切的問道,語氣裏不自覺的帶著幾分慌張。
“喬雅言,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孩子?”
想到那一天,喬雅言的心就痛一次,那樣眼睜睜的看著一個生命在自己身體裏流逝,連看到這個世界一眼的機會都沒有。
“你胡說!”祁邵陽握著她的瘦削的肩膀的手收緊,恨不得把她捏碎了一樣,他不相信她曾經有過屬於他們的孩子,不可能,他也拒絕去相信,如果有的話,為什麼那麼多年,喬雅言從來沒有提起過,所以,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提起,他不相信。
“祁邵陽,你也會怕,原來,你也會怕!”喬雅言臉色慘白一片,脖頸被他大力的掐住,劇烈的幹咳著,卻有些喘不過氣來,卻還是一字一頓的說著。
“祁……邵陽,咳咳……還記得你當年跟陸家琪結婚的時候,我曾經試圖去阻止嗎?是你拒絕見我的,也是你讓身後的保鏢把我趕走的,即使我後來摔倒在地上,跟你哀求讓你救救我,你不是還是依然麵無表情的走過去,牽起你的妻子的手嗎?”
“我的孩子就是那時候走的,是你弄走的!”那一天,喬雅言的世界裏除了炫目的猩紅,就是那潔白無瑕的白色的婚紗,把她的世界顛覆的徹底,所以,才會在後來的時候選擇決絕的離開。
“什麼?”祁邵陽踉蹌著後退了兩步,臉色滿是衰敗,他從來不知道她懷上過他的孩子,甚至不知道那個孩子是什麼時候走的,那些日子,他的世界也是地覆天翻,根本顧不得其他,當初他的世界徒留下滿腔的恨,所以才會選擇拋下她。
如果,他知道那個孩子的存在,如果他知道的話,一起也許都會不一樣,但是他不知道,所以,才會有了後來那麼多年的糾纏不清。
“祁邵陽,我恨你,很恨很恨,但我更恨那樣傻傻的愛上你的自己,如果有機會重來一次的話,我寧願從來沒有遇見你,從來沒有愛上你!”喬雅言得到自由,被他猛的鬆開,巨大的衝力,跌倒在了地板上,蜷縮著身子,還是不忘記,狠狠的瞪著那個男人。
那些話,她埋在心底那麼些年,任由那個男人過的風生水起,任由那個男人另娶嬌妻,再到之後,他們的再度在一起,還有之後的別離,她都沒有提起過。
祁邵陽隻是看著她的眸子,墨黑的瞳孔收緊,臉色滿是衰敗,卻在聽到她說後悔愛上他的時候,喃喃道,“喬雅言,你以為後悔的隻有你嗎?”
如果知道愛上她,會把他的世界弄成這樣,他還會一如既往的選擇與她糾纏這麼多年嗎?那麼多年,在漫長的時間隧道裏,他的心底有的也隻有這一個人。
喬雅言不閃不躲,就那樣直視著他的眸子。
門口傳來的敲門聲,打破了他們的對望,喬雅言拖著身子,從地上站起來,打開房門的時候,看到出現在門口的許雅,一隻手拎著她衣服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