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歎了口氣,眼看著許小莫體力有些不支,腳步逐漸變緩,他心生一計,將腿伸了出去。
許小莫在許府受的傷還沒有好全,躲閃的時候牽扯到了傷口,她強忍著疼痛可看對麵的南宮蕭安沒有停手的意思,擔心自己放棄會讓南宮蕭安將注意力重新放回程俊涵身上。可惜她終究是個女子,體力本就比不上南宮蕭安,沒隔多久就漸漸敗下陣來。
南宮蕭安是背對著程俊涵的,他一直注意著許小莫的動靜,卻忽略了腳下,程俊涵突然伸出右腿在他腳下一絆,南宮蕭安一個沒站穩正準備調整身體卻被程俊涵拽住了衣角拉到了地上。
許小莫離南宮蕭安比較近,她本來躲過了南宮蕭安的進攻,可背上的疼痛越來越厲害,整塊背像是被火點燃了一樣發著燙,腰間發熱。溫熱的液體順著她的手背低落了下來,許小莫在自己的手上看到了一抹猩紅。
南宮蕭安這一摔倒,好巧不巧地踢在了許小莫的腰上,許小莫也就跟著摔倒了。
“啊呀,真是欺負人!”武嫣兒一直密切注意著場上發生的情況,南宮蕭安摔倒的時候她還暗自為那個無名的少年竊喜,可看到那少年不知何故也跌落在地,她氣得一腳跺在了地上。
武嫣兒的心都提了起來,雖然隔得有些遠,可那遠處少年先前的處變不驚淡然自若她都看在眼裏,可比她去她府上提親的那些紈絝子弟要強了不知道多少倍。武嫣兒想到這兒,臉上起了淡淡的紅霞。
程俊涵發現自己下絆子將許小莫也牽扯了進來有些過意不去,但他不知道如何開口道歉。隻能悶聲不響地呆在原地。南宮蕭安一臉冷意地打量著程俊涵,程俊涵冷哼了一聲,別著頭不看他一眼。反正南宮蕭安最多也隻能按照軍法處置他,他可不介意讓南宮多出醜。
也許是因為剛才南宮用的力氣太大,也許是那一跤摔得不輕,南宮的衣服袖口處撕拉了一個口子。許小莫想跟南宮蕭安道歉,畢竟要想留在軍營裏立功,南宮對她的態度極為重要。南宮見到袖口裂開不自然地想要將袖子遮住,許小莫還沒開口,就被南宮袖口裏的東西吸引住了。
一個呈現火焰狀的暗紅色袖章被繡在了袖口的一角,隻有半個指頭那麼大,並不是很起眼,不仔細看隻會當作是衣服裏的紋飾。袖章的邊緣已經有了些磨損,看樣子縫上去已經很久了。
許小莫的心跳開始加速,胸口有一隻鼓在不停地敲打。即使這袖章再小再破舊,她又怎會認不出來那是司徒一家暗中聯絡的標誌?
許小莫將視線從袖口上移開,落到了南宮蕭安的臉上。他被程俊涵腳下那一絆弄得有些懊惱,周圍的人群瞬間安靜了,隻聽到程俊涵得意的笑聲。
許戈的眼光在許小莫與程俊涵中遊離了片刻,腦海中閃現了無數個紛雜繁複的猜測,但這些猜測在看到許小莫背上和腰間的猩紅時瞬間化作泡沫煙消雲散了。不管怎麼說,她身上的傷痛都是因他而起,她要入軍營也是為了他,他還要懷疑什麼呢?
“許小莫你的傷……我扶你起來,”大庭廣眾之下許戈不好太過親近,一隻手將她的手臂繞過自己的肩頭。可許小莫剛站起來腰上的傷就再一次牽扯到了,她強忍住嚴重的了淚水,艱難地站了起來。
“傷得這麼嚴重,將他抬到帳子裏去看看。”南宮蕭安漆黑的眼底深不可測,許戈感激地向他望了過去,南宮蕭安的視線卻隻落在許小莫的身上。許戈隻說過這女子是許府裏的丫鬟,是為了他自願進入軍營受練的,可南宮蕭安卻覺得這個女子有些不簡單。
許小莫被幾個士兵弄到了擔架上抬到附近的行軍帳中,許戈一直緊跟在身側。
武嫣兒看著那個無名的男子被人用了擔架抬走再也坐不住了,她看了眼仍舊坐在椅子上的武廣真,咬著牙跺了跺腳,撂了聲“我要去茅房”就甩下武廣真朝著那個男子所在的軍帳裏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