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此時已經有點醉了,臉色酡紅,好在眸色還尚算清明,她抓住連翹的手,也跟著站起來,“嗯,姐姐正想鬆鬆筋骨呢。”

好像很多年前一樣,她們穿著校服偷偷跑出來跳舞。這次,她們可以光明正大地去了。

兩個走路都成問題的人想去大廳裏玩兒,宗越光想想就眉頭緊皺。

他攔在兩人麵前,“你們喝多了,還是留在包廂裏比較安全。”

連翹沒想到沉默了一路的哥哥突然間開口話了,嘿嘿笑起來,“沒事,有你在,我們不怕。”

沈清也看著宗越笑,眼眸裏不再有疏淡,反而帶著調笑的意味,“兵哥哥,一會兒你可別把我倆跟丟了。”

完,沈清就拉著站不穩的連翹踉蹌著往門外走。

宗越楞在原地,滿腦子都是姑娘帶笑的眼睛,等倆姑娘走遠了,他才如夢初醒,猛地追上去。

一樓圓廳,舞池裏群魔亂舞,一眾牛鬼蛇神恣意放縱。

宗越冷著臉站在她們身後,時不時用手擋住試圖靠近這裏的男人。

熱鬧又瘋狂的舞台中央,連翹和沈清像兩隻暗夜的精靈,扭動、搖擺,極盡放縱。

宗越緊緊盯著沈清,幾乎一動不動。這在躁動的舞池裏顯得尤為紮眼,本人卻渾然不覺,滿心滿眼都隻有身前的姑娘。

三樓包廂,安靜地仿佛在另一個世界。

鬱臨川點燃一根煙,走到落地窗前,從這裏往下看,可以將整個會所盡收眼底。

漫不經心的視線掃到某一處時,頓住。他微微眯起,眉心也越靠越近。

指間的香煙猩紅,鬱臨川一口沒吸,隻是拿在手上把玩,任它散出輕煙白霧,眼睛卻始終盯著樓下的某一處。

坐在他對麵的人察覺到不對勁,順著他的視線看下去。

原來是為了個姑娘,看起來不錯,挺會扭的,隻可沒看見正臉,不知道長得怎麼樣。

傅執勾唇,“看上了?”

鬱臨川收回視線,意味不明的看著他,突然問,“如果沈清愛上別人,你準備怎麼辦?”

傅執原本悠閑散漫的目光瞬間變得狠戾,“你子別他媽跟我開這種玩笑,老子不樂意聽。”

完,他猛灌下一杯紅酒。

鬱臨川記得,這家會所最初是連翹喜歡,後來她求著他把這裏買了下來。

鬱臨川沒話,隻是指了指下麵,就好像在,我沒空和你開玩笑。

傅執腦袋轟的一聲炸開,站起來。

樓下的沈清跳得正嗨,偏偏周圍除了連翹沒有別人配合她,酒精又像是一團漿糊把她的腦子給糊住了。

她似乎沒意識到身後的人是宗越,隻是一個勁兒往他跟前跳。

她拉著宗越的衣服,像舞池裏的其他人一樣,跟著節奏擺動。

宗越顯然對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震驚不已,身體僵在那裏不敢動。沈清對此很不滿,又湊近了些,想逼著他和她一起跳。

可是麵前的人就像一根柱子,紋絲不動。

沈清急了,抬眸,湊到他耳邊,大聲喊道,“你會不會跳啊,不會跳就離我遠點。”

宗越知道她可能在發酒瘋,隻是低聲道,“對不起,我不會跳舞。”

沈清其實看不清對麵人的臉,她甚至覺得對麵有好多張臉,不過她潛意識裏認為對麵這張臉很帥,是位帥哥。

要論花癡,沈清和連翹可以是一對姐妹花,兩人半斤對八兩,對長得好看的人沒什麼免疫力和防備心。

沈清笑嘻嘻地又靠近了一點,真像是來會所玩兒的人,湊到對方耳邊,“喂,你看起來好帥。”

沈清眼眸發亮,抬著腦袋踮起腳才勉強夠到他的耳垂。

怎麼和傅執一樣高……

沈清突然覺得很生氣,控製不住的憤怒,她推了宗越一把,“走開,你離我遠一點。”

宗越毫無防備,又怕她傷著自己,連忙把她拉到跟前護在懷裏,平生第一次這麼輕聲細語地對一個人話。

“你喝醉了,我們回去休息好不好?”

沈清頓時又覺得這聲音很好聽,氣性全無,可她還想再聽一遍這個人的聲音,“你什麼?再一遍。”

宗越重複了一遍。

沈清覺得不夠,繼續問,宗越也耐著性子繼續。

躁動的舞池裏,安靜地站著三個人。

傅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咬牙切齒地吼道,“沈清,過來!”

耳邊的電子音樂響徹際,可沈清還是聽見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她立馬回頭。

撞進一雙翻雲覆雨的眼眸裏。

“傅……傅執……你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