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傻大個,傻腦殼(1 / 2)

城頭五百丈外,馮笑如踏泥沼,步履維艱。

時值此刻,馮笑方才有些明了王丁為何特意叮囑,讓他晝夜務必要在城頭橫行八百丈,這城頭罡風冷冽刺骨不,對身體氣機運轉似乎生壓製,氣機每運轉一息,蝸步難移,異常艱難,再就是罡風時久拂身,令他頭暈目眩,目不能視,腦殼像被刀劍戳劈疼痛難耐,可以,五百丈後,他每多行一步,這種感覺便成倍增加,可謂是痛不欲生。

咬牙硬撐至六百丈,馮笑渾身大汗淋漓,衣衫盡透,身體已然幾近崩潰,每踏出一步,如同肩挑重嶽,筋骨血肉近乎僵硬,更為致命的是,後數十丈距離,七竅已經開始滴血,馮笑走過的城石,一片鮮紅之色。

六百丈外,書童扭頭看一眼淒慘畫麵,搖頭歎息,何苦來哉,人生大有美好所在,偏偏挑一條最無望之路,這不是自討苦吃是什麼?

或者幹脆直白點,辛辛苦苦,自尋死路而已。

武惹頂,難,豈止是難,簡直就是登之難。

在如今這個光陰不明的時代,掐指算來,登頂武人不過一二,也有臨門一腳徘徊多年未能再踏半步之人,更多的還是山腰那段險難之路攔下泱泱之眾,如若翻開舊時代古卷,此類情況幾乎雷同,登頂武人始終寥寥無幾,可要是再往前狠翻幾頁,等同跨越一個大時代,武人情境則是另外一番景象。

書童瞅了瞅身前符籙,不願舊事重提,他當初所生那片劍海,海底劍沉無數,在茫茫多沉劍之下,則葬身一人,他便是那具神魂剝離肉身不腐的沉屍上的惡靈。

放眼光陰長河兩岸,沒有誰會比他更熟悉那具沉屍,武人加劍修的雙重修道底子,單論武人境界,那具沉屍生前必然俯瞰整個武道一途,一身渾然流淌的拳罡至今不消,硬生將整座劍海托浮三丈之高,萬載不墜,至於劍修境界,更簡單明了,劍海所有劍沉,皆是其生前所為。

因而,生武道高遠劍道更長遠的書童,算是少有幾者能窺一斑而知全豹,被道門老兒從海底帶出,一路行走數座下,書童能看在眼裏的武人與劍修屈指可數,生而為劍道開途的自家少爺算一個,逍遙洞有一個半,跟隨少爺歸來的路上,又遇見多半個,再加上眼前這個雖大為可期但麵貌著實可憎的家夥,算下來還不夠一手之數。

世間修道一途,若是按照一生修道艱難程度來分,後時代的武缺屬頭列,劍修其次,再就是陰陽家,兵家,剩餘的較比起這四類,雖修道一途注定艱難險阻重重,但畢竟也有大道定數一,而這四類卻是道阻且長的另類,因此,敢隻身踏上這四條注定山水有別的道途,書童都發自肺腑的敬佩。

不怕死的家夥有不少,可知道前途生機全無,依舊奮然不關向前衝,這種一心求死之輩,咋能不佩服!

驀然,書童輕呼,“見死不救,是不是有點殘忍?”

可話剛一落地,書童就自顧自搖頭否定,“自尋死路,他人救得了一時,難救一世哎,不救也罷,不救也罷!”

從城頭躍下,一氣橫掠千裏,來到一片雲海深處,四周打量幾番後,書童趴下,在雲海中扣出一個洞來,而後手指探洞一勾,兩隻香氣四溢的燒雞赫然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