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嗬嗬(祈福)(1 / 3)

上一章後段中佛前五祖所那句佛禪正確的應該是:“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文中錯誤之處已經改正,抱歉!

上述文字不計入章節字數。

東海,斬龍台。

婦人紅荳展顏一笑,對於這位半路殺出來的年輕人,既感到有趣又覺著經地義。

這不正是那群窮經皓首的老夫子在那些教誨世人規矩的浩瀚經卷上,字裏行間時常提及的什麼“胸中有俠氣,萬壑敢填平”的俠勇之論!

嗬嗬,紅荳淺淺一笑,搖頭輕歎。

也唯有這些少不經事隻憑一腔熱血的年輕人,方才會做出這等隻圖一時爽快的熱血之事,換成早在江湖血雨腥風裏滾三滾的老油子,不冷眼旁觀或者視而不見,已經算是厚道的“熱心腸”了!

“還是太年輕,覺著肚子裏憋了許多氣勢如虹的話要講給這個下聽,自認為白衣飄飄的必是仙子,笑態憨厚的必是良善之輩,親近之人必然誌同道合,長袖善舞的必是奸佞人,哎,可究竟有沒有想過,仙子不喜歡白衣,良善之輩終日被生活消磨而愁雲滿麵,親近之人興許就是覺著他比你模樣俊俏,長袖善舞是為了左右逢源深入虎穴?”

婦人紅荳在那條火淵之下尚未名聲鵲起之時,自與尋常人無異,嚐盡酸甜苦辣,人生百味,看過生離死別,人情冷暖,尤其是在以拳頭大而論道理高低的環境下,殺人便好如家長裏短的稀鬆事一般,一言不合可殺之,看你礙眼可殺之,悅妻辱母可殺之,事事可殺,時時可殺,最終皆是落在“拳頭大”四字之上。

用一句老話去形容那條火淵之下的世道,“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鋪路無屍骸,”當是最為恰當不過,什麼俠勇,道義,仁慈,友愛,這些一旦擁有就會一命嗚呼的玩意是半點不存,即便以某種形式存在,亦是所圖甚大,來到這片地後,婦人紅荳也思襯過這個問題,最終歸根結底於那條火淵的“土壤”太過貧瘠。

用那幾位聖人夫子之言解釋,便是橘生淮南則為橘,橘生淮北則為枳。

微微搖頭晃散這點無甚意義的想法,婦人紅荳打了個響指,腳下海麵頓時如沸水翻滾,徐徐升起一方類似島礁的踏物,若是仔細盯瞧,自然可看出這是一方巨大的甲殼,隻不過溝壑縱橫,青苔幽幽,與那時常隱匿水下的島礁相差無幾。

這是一隻壽齡三千餘年的老龜,龜眠在海底深處,被紅荳喚來充當舟船,她最是不喜在空中白衣飄飄,覺著那不如腳踏實地來的踏實,若非這隻千年老龜遊速太慢,她恨不能時時乘著飛遁地,管你什麼仙子形象!

驀然,婦人紅荳側目,一股危機感油然而生,輕抖衣袖,安撫這位覺察出來的老夥計稍安勿躁,待她先會上一會這位遠道而來的“朋友”!

一點星火拖曳長尾,掠海而至。

所過海麵,被一線筆直犁出一道丈寬溝壑,溝壑兩側,海水平靜無波。

一位好似家道中落的落魄翁出現在婦人紅荳眼前,頭發亂遭,麵色疲倦,似乎是因為疾趕而至,略微有些氣喘籲籲,瞧見姿容不俗的紅荳,倒未有何訝異,隻瞧看了一眼腳下的千年老龜,嘴裏嘀咕了一句不知什麼東西。

“是你沒錯了!”,來人喘勻氣息後,點點頭,道:“千裏迢迢來此,不輸泥沼行走,且不拳腳施展不開,單單這份吃苦受罪的心理落差就頗難忍受,但看姑娘麵色紅潤,氣息勻稱,絲毫不像是有半點問題的人,僅憑這份不輸男兒的膽識心性,就委實令在下佩服!”

落魄翁胡子拉碴,不修半點邊幅,起話來文縐縐的,頗有溫文爾雅之氣,完還衝婦人拱手揖禮。

婦人紅荳“撲哧”一聲樂出花來,嚶嚶而笑,捂嘴笑道:“這位老爺,你我素昧平生,這自是初次見麵,如此不吝言辭的恭維,著實折煞女子了!”

落魄翁輕咦一聲,似乎是認錯了故人一般,頓時扭頭茫然四顧,而後再次正視婦人,笑道:“方才是初識,這一片刻之別,便可再不能算作萍水相逢了,已然是有過一麵之緣的朋友了,對吧!”

原來,落魄翁驀然扭頭再正視,不過是為營造一麵之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