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之徒?
瘋子素來是不認可慈名聲的,做事可以無恥一些,但做人而言,他還是認可聖賢老爺書經上寫的那些至理教誨,通透達理,清誠分明,不需要什麼勞心勞神苦思冥想,隻需亦步亦趨照做即可。
儒門這群老夫子,當真是為這下操碎了心呐!
不過,若是儒門那群老夫子所作所為讓他徹底心服口服,瘋子覺得還是會有一段不短的路途。
道不同不相為謀。
所以,這些年來,他就未曾真正有閑散輕鬆的日子,大費周章請動墨子巨匠主持設計修築四條圍阻八百舊地氣運長流長堤,試圖將這座地打造成一方氣運池,然後再讓各大仙門在其中撒種插秧,靜待開枝散葉,無論是花開滿池的盛世光景,還是水土不服的慘淡結局,都再與他無甚關係。
八百地氣運洪流,一旦傾溢而出,對光陰長河的影響,無疑是有不可估量的導向性,因此堵而不疏,積運成池,就是穩之又穩的萬全之策。
這座大地中,若論氣運之盛,無人出其左右,這是一個從眾所周知逐漸變成鮮為人知的事情,其中拋開光陰更迭的因素,還有就是瘋子喪心病狂“自我抹黑”的操作。
借家悠悠之口拋灑出混淆視聽的諸多秘聞,一點點把些許本是水落石出的實錘法,重新石沉河底也好,幹脆一錘鑿碎也罷,就這麼從地眾人記憶中消除抹掉,完成“更新記憶”的神操作。
薄情不過光陰,寡淡方是正道。
所以想憑借世人不經推敲的記憶心性去完成引流道氣閱想法,不過是紙上談兵,空中樓閣,這亦是瘋子對儒門最大的一點不認同。
而這座書經地的存在,果不出其所料,成了一顆釘在先師咽喉的釘子,舍不得拔,下不得咽。
有些族群烙印在骨子裏的東西,不是和而不同的神魂灌輸就能磨滅幹淨的,譬如背信棄義的妖族,三番兩次做那牆頭草草芥,儒門待之,就太過仁慈。
仰仗自身對氣運一道的淺薄研究,瘋子不做則已,要做就玩把大的,又在機緣巧合下,就咬牙橫心,來了這麼一出“氣蓋萬古”的大手筆!
雖然源頭這道有點爛尾,但他不過也是無奈之舉,並未是什麼偷工減料,他這麼做相當於拆了東牆補西牆而已,畢竟事急從權,沒有那十萬刑民前去八百舊地釜底抽薪,怕是如今會是何等局麵,他斷然不敢想象。
長河上遊的爛攤子,勉強修補的算是不錯,但眼下這座被大傷元氣的“東牆”,可就真真隻剩下牆倒屋塌,殘垣斷壁之態。
“瘋子,我不好奇你與周夫子達成什麼協議,我好奇的是你為此付出了什麼代價?”
張聖人有此疑問,原因在於那位周夫子委實鮮有人能請動,地位之高,高出外,不遜先師。
瘋子笑而不語,隻是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不拉倒,反正我隻是順嘴一問,至於你想再喝一壺半江月,門都沒有!”
瘋子伸出一根手指,就代表一壺老酒。
知曉老友德行的張聖人雙手攏袖,扭過頭去,不再理睬漫要價的老友。
車廂中一陣沉默。
“張老頭,一壺濁酒就把你心疼成這番模樣,你這聖人老爺當的可是不夠大氣哩!”
瘋子咂摸著嘴,故意譏諷。
“隨你怎麼,反正這底下誰能比你有錢,大氣不大氣,與你這財神爺可是真真比不得!”
張聖人嘬著牙花子,淡淡道。
隻是仍舊沒有什麼朝外拿酒的動靜。
“張老頭,你酸不酸,想吃白食就直,還他娘的來這麼一套,這些年沒見,聖人老爺的手腕可是風生水起的厲害,佩服佩服!”
瘋子罷,毫不客氣將攤開的佛經墊在屁股下,也沒有什麼顧忌之處。
“十五重魔土,以我對王丁的猜測,她怕是會一氣直下十重,要不然就是直接殺去十五重,與那魔孽大打出手,不然就太不符合王丁的脾性!”
驀然,瘋子岔開話題,憂心忡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