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謀算道的大事,其餘的一些邊邊角角修修補補的事,留給金鑾殿上皇帝老兒,瘋子渾然一身輕鬆。
在金鑾殿上留信一封,上書治國百策,也算是仁至義盡。
妖屍大軍止戈百年,人族終是有了殘喘之息,這百年光景來之不易,相信臥薪嚐膽後,必能勵精圖治,三千戰甲可吞妖屍百萬大軍。
無事情可做,瘋子也樂得清閑,拉著張聖人走街串巷,在這座氣運煥然一新的皇城街道,遊逛的不亦樂乎。
人族將士大敗妖屍大軍的捷報,這兩日已經傳回,所以全城百姓,無不歡喜地,鳴樂鼓燃炮仗,全城上下陷入一片慶祝的喜樂氛圍。
城隍廟,土地廟等幾大荒涼已久的廟宇又變得重新香火鼎盛起來,據這是在那位素來不拜鬼神的皇帝陛下登壇祭拜後,出現的新情況。
“張老頭,看著這麼多抬著豬頭走錯廟門的,你沒有一點想法?”
二人恰好從城隍廟經過時,著實被廟裏衝霄的香火氣息嚇了一跳,故而瘋子才會有此一問。
瘋子的意思,是那位皇帝陛下必然是以為神仙下凡,先是在前陣力退妖屍大軍,而後又在金鑾殿上留下治國理政神策,扶住人族於危難,救萬民於水火。
所以,才會登壇祭,感謝上垂憐。
而儒門先師,對鬼神一,態度曆來不明。
那位皇帝陛下一身所學,皆是儒門聖賢教誨,對待鬼神之,自然與先師大相徑同,所以皇城中這些廟宇,昔日香火慘淡,原因在此。
而這次,那封神仙信箋,乃是瘋子執筆代書,其中鐵腕治國之策,多是出自瘋子,而懷柔待民之策,多是張聖人提出,二者加起來,湊夠了百策,留書於金鑾殿上。
所以,儒門這次,算是居功至偉,拋開瘋子單,算是名副其實的“出了大力氣”的。
“人急燒香,狗急跳牆,沒什麼稀奇的!”
張聖人道,其實他有些想,商家這次出了大血,卻不見這個素來見錢眼開的瘋子怎麼跳腳,這裏麵難道有什麼貓膩不成?
隻是,瘋子故作高深不,他也不好追問,商家已然出了大血,他再在傷口上撒鹽,可就不厚道了!
“這些百姓其實沒什麼錯,在他們心裏,什麼神啊仙啊的,都是一樣的,幾乎沒什麼區別,一地城隍也好,土地爺也罷,都是高坐神台,金身耀眼,享受百姓香火,凡俗有句話,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百姓認為你們這些神仙老爺,吃了我們孝敬的豬頭貢品,保佑我們自是理所應當,這其實沒什麼錯,但恰恰錯就錯在這裏,真正出了力氣的神仙老爺沒有享受到豬頭,而這些真身早就葬身河底的神庭老臣,金身空殼仍舊被擺在這裏占著位置,等下次再出現什麼問題,百姓需要神仙老爺出手,你情況會變成個什麼樣子?”
瘋子彎腰,撿起地上一塊脫落的斑駁碎片,如今廟宇中神仙老爺金身皆是粉飾一新,這塊自然是昔日那些舊泥胚被打碎,被抬去墊路掉在地上的。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神仙老爺一樣逃不過這個道理!”
張聖人道。
昔日那個神庭時代,可謂是摧殘輝煌到極致,先師在當時,不過是寂寂無名一卒而已。
“走嘍,走嘍,隻要百姓開心,管他們抬著豬頭拜誰!”
瘋子眯眼,望著空中有規模的單薄香火,恨不能順手牽羊。
街上,百姓敲鑼打鼓,抬著雞鴨豬羊,蜂蛹向各大重新開門的神仙廟宇。
從人群中抽身出來後,瘋子手裏多出一把巧繡刀,這把繡刀是剛才混跡在人群中的扒手在割一位婦人繡囊時,被瘋子順手拿了過來,如今那位莫名丟了營生手段的扒手,尚且不知道怎麼回事。
“三教九流,人生百態,這才是人世真滋味!”
隨手一拋,繡刀畫弧飛出,釘在遠處城隍廟的匾額之上。
而就在繡刀沒入匾額後,城隍廟高空的虛淡香火氣運,莫名開始凝聚,變得好如雲旋一般,仿佛隱隱與繡刀在對峙。
一刀鎮之。
張聖人咧嘴一笑,這才是瘋子,不吃一點虧!
這一日,二人來到際西邊一座仙韻盎然的山頭,仙門不大,算上老祖與一眾徒子徒孫,攏共才不過三四十人,相較一些動輒數百上千的仙門,這座仙門,真真是之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