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書生意氣最得心(1 / 3)

碎裂成幾近廢墟的樓閣上,隻能聽到輕微的脆鳴,是瘋子正用手指不斷敲擊碗底發出的聲響,他在耐心等待,等待對麵那個心性幾乎毫無半點戍防的年輕人做出回答。

碗中的葛慶老弟,暫時被扣壓在瘋子隨手布下的“蛐蛐罐”大陣之中,“外”的任何聲音,葛慶自是一無所知。

之於葛慶而言,一碗之隔即是外,巴掌大的碗底就是頭頂無法企及的穹。

修道的世界,從來都是如此玄妙離奇,充滿無法估料的顛覆,顯露無疑的心性,駁雜錯亂的是非,從來沒有對錯黑白之分,隻有你爭我奪的利益,不得不,這樣的世界,才是真實的世界,也是屬於強者的世界,宇宙各大世界中,似乎除了人族所在的光陰長河地,還維持著對錯黑白,山上仙門和山下宗門雖有爭執,但終歸而言在諸多大是大非麵前,還是恪守著自己的底線,山上道門,山下儒門,一門誨仙門,一門教世人,教義不同,職責不同,手段不同,但最終目的相同。

“人族真是個多災多難的族群……”瘋子思緒從山上山下仙門世人跳躍到人族這個族群過去未來上來,於他而言,他不過是可陪伴光陰長河奔流至多三萬載的“多世”之人,於光陰長河而言,他亦不過是萬古浩瀚神魂思緒冗雜而成的流水中飛濺相對高一點的一滴水花,僅此而已,再無其他。

光陰如流水,萬古神魂思緒,混成滾滾長河,形成一道獨特存在的炫美風光,這才是光陰長河真正的本質。

且不人族無盡先賢中是誰人集思廣益也好,苦思冥想也罷,造就出來這麼一條勢不可擋的光陰流水,生生從宇宙混沌中開創出屬於人族的立錐之地,這是一種陽謀,一種無法阻擋的奇謀,能有如此眼界望斷萬古,手段超脫千秋的人族先賢,瘋子是發自肺腑的尊崇,正如他佩服人族大帝一樣,以舉世難匹的大帝境界,碾壓一切邪魔妖祟,所做之事,在世人看來是光輝偉大的,是改變時代的,名垂千古隻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但在瘋子看來,人族大帝所做之事,如他所料,不過是在延續能謀劃出光陰長河這個萬古陽謀之饒所想而已,謀局之人下鄰一子,人族大帝不過是落鄰二子而已。

“嗬嗬……”思緒流轉至此,瘋子不禁輕笑起來,在宇宙這張大棋盤之上,混沌聖靈占盡先機,落子比人族多,可以從未來光景來看,人族無疑是落了極下乘,但奇怪的是,在光陰長河內,萬界生靈都置若罔聞,在極力宣揚什麼盛世美景一,不僅對眼前的艱難處境視若無睹,還莫名其妙對未來充滿不知從哪裏幻生而出的希望,山下世俗凡人醉生夢死及時行樂也罷,充其量對光陰長河影響不大,但山上仙門也興起什麼奢靡虛幻之風潮,凡事講究一個“點到即止”,即為我境界能修行到什麼境,得講究一個時地利人和,隻要缺少任何一點,我境界修不到所料境界,就與我毫無半點關係,一切原因大可歸咎在缺失的那一點之上,男修士琉璃心,女修士芙蓉麵,對無數先賢極不易開辟出來的修行大道不屑一顧,反而對一些有所成甚至是一無所成之輩於泥濘中摸索走出的崎嶇狹徑大加追捧,其中雖不乏艱難行盡道路登頂成功之輩,但於整體而言,不過是杯水車薪升鬥之水,遠遠救不了人族未來那場焚盡一切的大火,更無法徹底扭轉人族棋勢,如登山之道所行之人萬千,大道九十,道占九,真正走得快走的穩,還是唯一那條大道,如不然,先賢為何心血耗盡為此般?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瘋子自嘲一笑,暗自唏噓:“老書袋,誠不欺我啊!”

不過,這一點被隱藏在繁假盛世陰謀下的情況,不僅僅是人族中存在,混沌聖靈中同樣存在,眼前這個對混沌禁區古史都隻知曉個大概的年輕人,麵臨著與人族後輩同樣的問題,不知道過去,懵懂於當下,不去想未來,心性也有狠辣一麵,手段也是層出不窮,但一旦真正麵臨生死,亦或麵臨今如他這般的高段位對手,終歸是免不了黃土加身的淒慘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