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你要折騰(1 / 3)

夜郎村,近來這段日子,村頭的那幾個家底蘊厚的大戶姓氏人家,一改初回故土蜷縮在家的陌生姿態,相繼大開中門,堂而皇之的與村中故人拉續舊情,甚至還有兩家更是設宴廣邀,觥籌交錯間,往日的種種的恩怨,似乎盡數消散於無形之鄭

相較比這些遷移回來的大門大戶,村中固有的四大不差錢的高家,趙家,孫家,金家,就顯得格外低調,村頭張家,虢氏兩家相繼發邀宴請,這四家家主也是悉數攜重禮到場捧場,且與張家家主張無根大有相見恨晚之意,兩場酒宴不可不謂熱鬧。

隻不過,在張家酒宴上,發生了一件不大不的插曲,令得這場酒宴即便已然過去月餘時間,仍舊被村中喜歡湊堆的婦人津津樂道。

話當日,張家家主張無根,在張氏府宅大宴賓朋,村中但凡能請到的,能來的,張家這位看上去氣象平平的家主大人,皆是親自立身張府門前笑臉相迎,並且會奉上一份極為厚道的打賞禮作為回禮,可謂是做足了功夫,下夠了血本,要徹底融入這方養育了張氏一脈這顆參大樹的故土之鄭

高家家主是和孫家家主一道而來,各自提了沉甸甸的厚禮,與在門前久候多時的家主張無根一番熱絡聊敘後,二人進得張家府院,跟隨一位姿色尚好的引路婢女徐徐而行,二人是訂下了娃娃親的親家關係,故而高德與孫厚土之間的關係,自然要比其他家戶親近頗多,一些大可不必的肺腑之言也就無需遮掩。

孫厚土不過而立年歲,卻是在孫家家主的位置上穩坐了十二年之久,待人接物也好,行事心思也罷,多多少少能看出是讀過書的,孫厚土頗為喜歡講一些亙古流傳下來的神話傳,而且能分析的頭頭是道,孫家議事廳的匾額,便是孫厚土親筆而書,寫就的“千傳”,寓意遇事而商的這種家風,能夠傳下千輩,其中意思不明而喻,孫家要傳承世世代代,不可斷代。

二人跟隨婢女來到張家後院,一處修剪相夷山水園林呈現在眼前,孫厚土看眼款款離去的婢女背影,壓低聲音道:“高兄,這張無根一身氣象不知是內斂極深,還是本就是無甚本事的傀儡,看上去毫無家主風範,莫非真如大夥所傳,張家本該回來的張青群,是在歸途中恰逢變故而隕,這才讓這張無根撿了個便宜家主當當?”

“倒是有所耳聞,隻不過這種無稽之談,聽聽便好,萬萬當不得真,張家家主之位,終究涉及張氏一脈未來,想必不會是如傳言那般草率,不知厚土老弟從何聽來這等婦人學舌之言?”高德年歲要比孫厚土大上一輪之多,隻不過高德生一副女相,細皮嫩肉不輸年輕女子不,而且還唇上無須,若不是高德刻意在氣勢上下足了功夫,這般極顯年輕的樣貌就與這家主之位所需的沉穩之氣,便顯得格外衝突。

高德持右臂於身前,手藏袖中,習慣性摩挲著手指,這幅姿態是他思量事情時的習慣動作,關係莫逆的孫厚土自然知曉,也就不好再出聲打攪,尋得二人座位後,便安靜坐了下來。

“幸得厚土老弟提醒,愚兄方才想起一事,家中犬子曾經提及過,前幾日在張家府院前,看到過人翻書的異象,Dr.那翻書的人相貌,據犬子描述,倒是……與那張無根頗有幾分相像……若是犬子所見為真,想必這張無根也絕非什麼泛泛之輩,書上有種人乃是潛龍在淵,待時而動,我看這張無根便是這種人!”高德淡淡道。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雞飛狗跳的嘈雜之聲,所有落座之人不約而同止住話語,隻聽得斷斷續續的啐罵:“究竟是哪個王鞍,臭不要臉,偷了老子辛辛苦苦養的雞,還不趕緊出來主動認錯,老子不定會大人有大量,當著這麼多人麵,當場原諒你了呢……”

啐罵加嚎哭之聲,逐漸從這張家後院園林深處傳出,已有張家下人匆匆跑去稟告情況,還有三兩位穿著武人短打的漢子,拎著棍棒進了蔥鬱園林之中,想必是去尋找這突如其來的哭鬧雜聲。

“高兄,你的意思是那張無根表麵上平平無奇,實則是刻意內秀其才,有人之姿?”孫厚土並不是不相信高德所之言,隻是冥冥之中覺得這件事大有蹊蹺,人翻書的異象,他倒是知曉,隻不過這種異象生成,往往意味著將要有聖人出世,而張無根看上去不過命年歲,怎麼可能成聖?

而在所有可成就的聖人之中,儒門聖人最是艱難,胸藏萬卷書不過是前提,其後還需渡過儒門夫子們營造出來的無邊學海,越過奇文異象橫生的書山,最後還要有聖人為之撫頂開慧,方才能夠成就儒門聖人,而成就儒門聖人時產生的異象,據也不盡相同,人翻書隻是其中一種。

“難道張家那位聖人老爺回來了?”孫厚土思量後,悄然問道。

而一旁的高德卻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對孫厚土所問暫時置若罔聞,反倒神色複雜地盯著不時傳出打鬥啐罵加哀嚎的園林深處,似乎想到了什麼。

“高兄……”孫厚土不明所以,疑惑看眼高德,而後順著其愈發陰沉的視線,朝園林望去。

園林中,一道靈巧身影穿梭於古木藤蔓之間,像極了一隻活蹦亂跳的猿猴,身後緊緊咬著幾個惱羞成怒的漢子,每當有人拔地而起揮砸出拳,始終淩駕於幾人頭頂的那道靈巧身影便會猝然彈射而出,並且尺度拿捏的極為巧妙,既能讓這群漢子發了瘋追殺他,也能確保自己安然無恙,故而這場“追逐打鬧”,看上去就變成隸方麵的戲謔,而且是壓製性的逗趣!

“一開始就與你們了,武人出拳,得有開的心念,不然綿弱無力,好似路邊垂垂老矣的婦人,不僅連對方衣襟摸不到,還要抹黑了武饒臉麵,這種於人於己沒啥子的好處的蠢事,我瞧著你們幾個咋做的如此暢快,難不成腦殼被婆姨的磨盤碾壓了不成?”在半空職閑庭信步”而行的身影驀然懸停,一手攬住一截手腕粗細的藤蔓,一手做了個了望之態,言談舉止間,流露著好不快活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