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個照麵,雲崢便化成一攤膿水,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在場所有人都錯愕難明!
師兄雲崢的境界,在羅刹宮中也是首屈一指,仙八巔峰雖然算不得功參造化,但古來成就仙八境界之上的修士,大抵也就是修士中的十之一二,可謂少之又少,更何況對於羅刹宮這樣一座底蘊不及諸如第一劍宗等根深蒂固古老仙門而言,穩紮穩打,細水長流,方才是走到最後的穩妥法子。
古來山上,並非無一門多高境的仙門,但這些乍看起來極有希望成就豐功偉業的仙門,最終結局皆如流星劃過,留下的不過是一抹倏忽便被忘懷的亮色。
故而,雲崢猝然慘死,不論對於親眼旁觀的三位同門師弟,還是對於幾人背後的羅刹宮而言,都是擎天支柱一時坍塌,再無回轉之地可言。
“雲崢師兄!”
師弟雲飛淒厲怒吼一聲,以他所站角度看的最是清晰,可想而知,雲崢如冬雪春融的畫麵,帶給他的影響是何等的慘痛!
“師弟慎重!”
雲隱如喪考妣,將師弟雲飛拉回安全之地,對方來此不過三四人,卻如此有恃無恐襲擊羅刹宮駐地,以雲隱心思揣摩來看,這三四個人不過是釣魚的誘餌,真正的殺招還在其後,甚至對方刻意如此為之,為的就是激怒分散他們各個擊破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當師弟雲飛衝掠的刹那間,執掌羅刹宮多年養成凡事三思後行的雲隱便拉住了暴怒的師弟!
“師兄,雲崢師兄……被……”
男兒有淚不輕彈,雲飛一連說了幾個“被”字,但最後卻還是未能說出那句血淋淋的現實,便已然涕淚橫流,隻是無聲而落。
對法器【五色雲爆】有所了解的雲悟壓聲對師兄雲隱道:“這種法器最早出自墨家一脈之手,後因殺傷太過殘忍,故而被一眾仙門抵製,退出曆史舞台,之後卻成散修護防的香餑餑,所以這幾人極有可能是城內散修,想趁夜來此撈點軍功,這種散修素來是要錢不要命的狠角色,最善偷襲暗殺,但也不是無解,眾人隻要不落單,不留下手機會,想必他們也不會強攻,隻是雲崢師兄白白慘死……”
雲隱聽到此處,便明白師弟雲悟猶豫不言之意,歸根到底,這幾位突然生事的蟊賊不過是誤打誤撞而已,加上雲崢師兄力戰不退,方才造就如今這番局麵,事情太過突然是一方麵,這是誰人也無法預料且改變的,但人為方麵的因素,卻也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決定事情的最終走向,譬如之前雲崢師兄聽從規勸,不賭一時之快,保命遁逃,事情便又是另外一番境地。
當然,這種有傷同門情誼的話,師弟雲悟是不適合說出來的,最終還是需要借住他這個宗主師兄之口說出,方才可穩定大局,不至於鬧得一個人心渙散,宗門不合。
花開兩枝,這邊黑衣人擲下法器後,便快速遁逃,一氣逃到城頭之下,方才停滯身形,其中一個隨手接下覆在臉上的黑巾,嘴裏便是一通罵罵咧咧的葷腔惡語疊出:“羅刹宮光聽名字還以為是一群膚光水滑的女子宗門,他娘的,本想著占些便宜來著,但那幾個狗日的一出現,就完全打翻了老子那點美好幻想,呸,一群五大三粗的老爺們,好意思叫什麼羅刹宮,叫鐵槍宗不好聽嗎?這名字一聽就知道絕對是床上廝殺的行家裏手,賊有學問!”
“呸,黑毛,你個狗日的,真以為聽了幾天說書先生說書,就大腚一搖變成了儒門讀書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那尖嘴猴腮的麵相,要不是散修一脈不講那麼多規矩,隻怕你小子現在還是在孫寡婦家磨槍的貨色!”
“狗瘩,你好意思說老子,那孫寡婦的床你少上了……”
偷襲羅刹宮的三位黑衣人,確實如雲悟猜想,是殺人不眨眼的散修,但羅刹宮並未想過,這三位散修背後所站之人是誰,更不會想到這次的小打小鬧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內會成為常態,而眼下方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