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涼意由跗骨盤旋而上,即便身邊放著一個火盆都無法驅散幹淨——
在黑暗中五感變得極其敏銳,她甚至能感覺到男人帶著灼熱又有點冰寒的呼吸朝她纏上來,毛細孔在此時倏地擴展開,滿身都是抗拒。
但她並沒有立刻逃開這個絲毫感覺不到暖意的懷抱,僅是屏息冷清地問:“厲總這是來跟我算賬?”
身後的男人似乎有短暫疑惑,即便陸繁星背對著並未看見,可她就是莫名其妙產生這種錯覺、或者是真實。
那盤旋在她腰間的大手有意無意開始摩挲,“嗬,可以這麼認為,在床上算賬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錯的選擇?
可對她而言這恰恰是屈辱。
“厲總,您應該不是那種強迫女人的男人吧?”
這話說得有點挑釁意味,甚至於還帶著一點惱怒。
男人優美薄唇抿成一道弧線,眸光卻極其幽深,“那得看人,像你這種三天不打就會上房揭瓦不惹是生非渾身發癢厚顏無恥到一定境界的女人,強一次也無可厚非!”
若不是陸繁星定力好,此時就反手一個巴掌甩上去。
但她清楚,如果真這麼做,身後男人給出的反應她肯定無力承受。
最重要的是……她現在真是困得要命,根本沒那個心思跟他言語糾纏。
她腦子有點發暈,溫聲含糊其辭地說:“厲總別打擾我睡覺,充足的睡眠是女人保養秘方,您應該也不希望整天對著一個醜八怪吧!”
話落,陸繁星好似聽見男人在後背笑了一下,很輕、卻撩過她耳朵,帶起小小的悸動。
然,這樣的悸動卻足以成為蝴蝶效應,讓她全身顫栗,意識又清醒了些。
“全世界那麼多人,我就隻想堵上你這張從來不會饒人的嘴。”男人說完頓了頓,又說:“你在發抖。”
“唔,那還真是我的榮幸。被厲總這樣抱著太激動,抖在正常範圍內。”
或許是睡前嘔吐地太厲害,此時陸繁星的嗓音有點啞。
“一張顛倒黑白的嘴,沒一句真話。”
月光照進來,依稀可以看見女人那張絕美而蒼白的臉孔,卷翹的睫毛投射出一片雲翳,嬌美如花蕾抖動著——
她憋了半晌還是問出口來,“初一到底得了什麼病?”
“先天性心髒病。”
“哦。”陸繁星沒有太多情緒,畢竟那並非是她的孩子,“剛才我救了她,可以功過相抵麼?”
下一秒,她的身子就被男人扳轉過來,他壓上她的身軀,剛硬與柔軟本該碰撞出極致的火焰。
可惜,那是別人。
他們有的隻是由下而上的對峙。
厲紹棠揚手撫上女人猶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膚,“這種時候還不忘跟我談條件,還真是你陸繁星的作風。怎麼,就那麼怕我遷怒了你的風臨跟陸氏,嗯?”
陸繁星怎會不怕?
真是怕死了。
他想要風臨跟陸氏完蛋隻是彈指間的事,但至今他都沒有任何動作,其實這點讓她非常好奇。
這就像是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在貓還沒得到真正的愉悅之前,老鼠就並非是它的晚餐,而隻是……一個小玩具。
陸繁星現在就有這種感覺,她、風臨、陸氏就是這個男人的“玩具”。
他至今沒動手,隻是因為還沒戲耍夠。